阿翎并不想麻烦人,只要告诉她个位置她自己找就好,倒是没想到这人默不吭声又走的很快,她也没机会拒绝。
估摸对方是个不爱说话的,阿翎也忍住了没吭声。
见着测级修师,阿翎说了她的姓名,修师一番核验身份后说道:“阿翎,未筑基,甲六班。”
屋外的顾景阳高高挑起了眉毛,果然是她。
顾景阳在人出来前,脚步轻快往教舍去,她果然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一样的可爱有趣。
可惜的是,阿翎好似并没有记住她,顾景阳之后数次在学府里见着她,想着也有过一面之缘,打个招呼也不突兀,但阿翎好似全然不记得她。
接下来两年,她见过她不愿同清浅同乘一辆马车而在雨中狂奔的身影;见过她在学府里被欺负排挤后梗着脖子死不落泪的模样;见过她有了朋友后说笑的肆意。
她一直没有寻着机会同她说过一句话,她也只在她同清浅一道出现的时候,会在看向清浅的时候视线有过一些偏移地略过她一些。
初始的时候,阿翎每每在学府见着清浅,寻着什么砸什么,骂人的话语更是一点不带重复的。
不怪顾景阳幸灾乐祸,她当真是觉得有趣极了,阿翎骂清浅的好些词她在此之前都不知道可以这样的组合。
后来,许是觉得清浅没什么反应,阿翎见着人也不开口了,直接动手。
大多时候砸的都是些石子石块,每次都能十分的准确地冲着清浅而去,一次失误砸到她身上的都没有。
顾景阳不止一次遗憾,要是那些石子偏一些,她就能有机会同她说声‘没关系’。
她也问过清浅,可要她在中间调停些,可惜被拒绝了,初始的时候,清浅说‘她只是心里有气’,后来她说‘她脑子有病’。
这两人的关系随着时间推移倒是越来越糟。
好在两年时间,阿翎也成长了,这种明面上的针对在吃亏太多次后,也不再那么冲动了。
顾景阳在听说阿翎没筑基,竟然想要开始炼器时,一边惊叹她这种不会走但认为自己会飞的心性很勇,一边意识到或许她们相识的机会要来了。
既然炼器自然是要用着顾家的三清真火炉,果然,就在一日的傍晚,顾景阳在自家商铺里见着了因着灵石不够而愁苦的阿翎。
顾景阳瞧见她那极为想要极为渴切的眼神,就好似那流浪许久的暴躁小狸猫遇见了个十分想玩的毛球,一边烦恼躁郁那球不属于自己,一边眼巴巴瞧着希望它属于自己。
顾景阳喊来自家伙计,让她将阿翎看上的炉子直接送给她,就说她是今日第九十九位客人,惯例送一座。
见人是笑着跳出的顾家商铺那小腿高的门槛,顾景阳都跟着开心了起来,但高兴过后她才想起来,她又是忘了同人相识。
顾景阳目送着那一步三跳的身影消失在街尾,心道,下次,下次她可一定得叫阿翎认识她。
她都已经‘认识’了她许久了,她也让顾景阳的生活多了许多的趣味。
就在顾景阳等着阿翎再次光顾时,阿翎却像是消失了,不光没有再来顾家商铺,连学府里都很少见着她了。
顾景阳状似无意同清浅提起几次,让她看着些,有一日,当她再次状似无意说起怎么又不见阿翎时,清浅告诉她,阿翎在打工。
在打工......
听着这个词的时候顾景阳还以为清浅是意有所指,是一种含蓄说法,毕竟之前阿翎要挖坑埋她那几次,清浅说的是她在‘自掘坟墓’。
这一次倒是没想到,清浅说的打工,还真就是打工。
苦哈哈在铁铺拉一晚上风箱也就只有一块灵石那种苦工。
她瞧见的时候,看清阿翎那挽起袖子露出的胳膊,细得跟铁铺里的铁棍似的,她竟然能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就为了买灵材买炉子,为了炼器。
顾景阳哭笑不得,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如今的水平是炼不出什么好东西的。
或许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阿翎,这是不可能的,别浪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