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予安有生之年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他将帽子挂到衣架上,故作淡然地威胁:“今晚你最好睁着眼睡觉。”
“怎么?你还想给我剪个同款不成?”
纪轻舟轻哼了声,满不在乎地踱步到窗前的沙发旁:“我就是真剪妹妹头,也不会像你这么呆。
“这发型好笑就好笑在它出现在了你的头上,懂不懂?”
他这般放肆调笑着,刚要在沙发上落座,身后便伸出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来,多少带着点气闷地将他箍进了怀里。
纪轻舟勉强转了个身,抬头对上解予安乖巧发丝下不相匹配的漆黑凤眸,吊起眼梢笑问:“干什么呀,小呆瓜?”
“嘴真坏。”解予安不痛不痒地批评一句。
垂眸凝视怀中青年牵着笑意的红润双唇,缓缓低头想要去堵上那张总是发出嘲笑声音的嘴唇。
“诶,不行,”纪轻舟扭头躲过了亲吻,半笑半调侃道,“你现在好像小学生一样,我都没有跟你亲嘴的欲望了。”
解予安面色微僵,接着忽然一言不发地松开手臂,转身迈步进了盥洗室,关上了房门。
纪轻舟见他这番举动,还当他是想去照照镜子,也未怎在意。
直到听见里边落锁的声音,才觉不对劲,走到盥洗室门前敲了敲房门,问:“解元宝?怎么了,生气了?”
他说着转动了下门把手,发觉对方还真上锁了。
“真生气啦?脸皮这么薄吗?”
纪轻舟话落,等候一阵未听到回应,就叹了口气,侧身倚在门框旁哄人道:“我又不是恶意嘲笑你,就是觉得你剪这头发很可爱嘛,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出来指责我,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头发这东西很快就长出来了,不习惯也就一两个月,大不了出门发胶一抹,梳成三七分,或者搞个大背头,又不影响你英俊的面容。”
说罢,他听见里边有水声传来,就趴到门上听了听,结果那水声只响一下又停了,不像是在解决生理问题。
他敲了敲门,问:“在干嘛啊,回我话啊,不会哭了吧?”
里头依旧寂静得很,仅偶尔传来开盖关盖的声响,不知在做什么。
纪轻舟斜倚门旁等候了几分钟,见他一直不肯出来,就想去沙发坐着等。
正当他直起后背准备转身之际,盥洗室内开锁声忽然响起,紧跟着房门从里侧打开。
他回过头,就见某人方才还蓬松柔软的黑发已被抹了发油,全部梳到了脑后,仅几缕稍短的发丝垂落在额角眉梢上,露出深邃而冷淡的五官来。
“你在里边就是干这个?”纪轻舟先是一愣,旋即挑眉发问:“不是你现在抹什么发油啊,等会儿不还要洗吗?”
解予安却不作声,沉默地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随即手臂圈上青年腰间,令纪轻舟侧坐到自己腿上,仰头用鼻尖碰了碰青年的下巴,试探着在他唇角浅吻了两下,见他没拒绝,反而不高兴:“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纪轻舟还想哄哄他来着,便态度柔顺地任由他搂抱亲吻了。
听闻此言,不解地蹙了下眉:“你这又是在钻哪门子的牛角尖?”
解予安面上平静,佯作不经意地提醒:“现在不躲了?”
“奥,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呢!”听他这么一问,纪轻舟就回想起了方才之事,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刚才说不想亲嘴是因为看见你就想笑,又不代表不喜欢你了,这么敏感做什么。
“况且,你有没有想过,我正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才会为你身上一点小变化而笑得不停,换成别人,比如骆明煊,我顶多损他两句,才懒得管他剪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发型呢。”
解予安原本也未怎么生气,只是罕见被拒绝亲吻,有些低落难过而已。
听他这番解释,心情已稍霁,语气仍是淡然不快:“你就会甜言蜜语。”
“那可未必哦。”纪轻舟哼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