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大餐厅,解予安又被家人围着惊呼感慨了好一阵。
解予川还特意去联系人,发电报到苏州,告知沈南绮这个好消息。
入夜以后, 暮色苍茫。
七八点钟的时间,解老太太本已准备就寝,突然听闻孙子复明的好消息, 便又迫不及待地套上衣服来到了小会客厅。
“太好了, ”披着厚褂子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目光慈和地看着孙儿感叹,“我每日吃斋念佛的, 便是盼着你早日康复, 现在眼睛好了, 那老道口中的廿岁之劫,坎坎坷坷的总算平安度过了, 我这悬了十年的心事啊,也可以放下了。”
解见山原本是不怎相信那什么命相之说的, 但小儿子确实在二十岁这年遭逢劫祸, 险些丧命,他就死马当活马医的, 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找了符合条件之人娶进门。
之后解予安也确实一日日地有所好转, 如今眼睛恢复了不说,更离奇的是,短短一年, 两男子竟生了情愫难分难舍,令他不得不多想,莫非这二人真是老天注定要结姻缘?
解见山这般暗忖着,目光扫向了对面二人,结果正好撞见自己儿子装着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偷瞄身边男子的画面。
忍不住皱起了眉,立刻眼不见为净地收回了视线。
转头朝着老母亲说道:“我已让予川去联系张医师了,这两日请他过来给元元再诊个脉。”
说到这,又抬头看向解予安,刻意抬高音量道:“给你舅舅也打过电话了,他说明日会抽空过来,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番,也好放心些。”
解予安点了下头,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这时,老太太忽想起什么,抬眼望向了坐在他身旁的纪轻舟,问道:“小倾这段时日,在我们这住得可还安适吧?”
纪轻舟露出笑意应声:“是,挺好的。”
解老太缓缓点头:“元元身体好了,你也有功劳,放心,当初答应你的都不会少你的。”
“祖母。”还不等纪轻舟开口说什么,解予安便冷不丁地打断了对话。
语气平静而沉稳道:“其实,我与他……”
“咳咳!”
解老太正专心听着他孙子说话,突然身旁的儿子又大力咳嗽了起来。
她便不禁转移注意到了解见山身上,蹙眉关心问:“怎么咳起来了?没着凉吧?”
“没事,被口水呛了。”解见山红着张脸孔,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继而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朝他母亲道:“方才说到哪来着,哦对了,元元现在眼睛还未完全康复,还是让小纪多住段时间,这样保险些。”
解老太认同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的命相彼此相旺,倘若元元愿意,那小倾多住些时候也蛮好的。”
“是是……”解见山连连点头,一边附和老母亲的话语,一边暗中给纪轻舟递了个眼神,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做了个往外赶的动作,意思是叫他赶紧带着解予安上楼。
显然他也清楚儿子的脾性,与其幻想靠父亲的权威能管住他,不如依靠儿媳的约束。
纪轻舟虽然看到了他的手势,却未特意找什么借口把人带走,只是私下里拉了拉解予安的袖子,询问他的想法。
解予安冷静思索了一番,其实他并不想瞒着祖母,但父亲的考虑也有其道理,稍作犹豫后,便还是按捺了心思,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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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元少爷,元元,汪汪,诶呦,你的眼睛好啦,恭喜恭喜!”
同老太太谈完话,两人一回到卧室,纪轻舟就打开了自我,嬉笑着模仿起今晚听到的那些祝贺声。
连小豪的祝福也擅自添加了进去。
解予安心绪本有些繁乱,听见他的话语又不禁想笑,嘴角微微一扯又放了下来,神情淡淡的不作声响。
纪轻舟见他不搭理也不在意,模仿着他哥的行为,竖起一根手指放到他面前晃了晃:“真好了吗?那这是几?”
解予安看着眼前晃动的中指无奈叹气,握住他的手便拉到嘴边咬了一口。
纪轻舟急忙抽出了手指,咋舌道:“没洗手呢,你怎么随便往嘴里塞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