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没有着急寻找团子,而是继续着男仆的“本职”工作。

是的,今天医生也在努力的惹公爵厌恶呢。

于是,大公府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张狂的男仆。

他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公爵府的男仆,倒像是伊缪尔大公的长辈或主人,他对公爵的饮食指指点点,质疑公爵每日食用了太多的肉类,却严重缺乏水果和蔬菜,并冷淡的嘲讽大公体质太差,疏于锻炼,身体再这样造作下去,恐怕活不到老年。

管家服侍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男仆直接拿走了大公面前的肉类,往大公碗里扒拉了一大叉子沙拉,又对大公的日程表指手画脚,觉得对方的工作时间不合理,需要避免昼伏夜出,做到早睡早起等等等等。

老管家心跳加速,血压拉满,只觉得一股子热流往脑瓜子里涌,涨得他满脸通红,屡次用眼神提点白郁未果,只好默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开始向神灵祈祷。

“请神灵保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保佑他不被愤怒的大公大卸八块。”

然而,医生完全没有遭到大公的责难,伊缪尔大公照单全收,就是时不时在医生凑近时,盯着他的脸或胸口,露出茫然或呆愣的表情。

老管家低下头,不敢再看,害怕被大公灭口。

伊缪尔现在确实很呆。

医生靠得太近,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效率,他不受控制的往医生身上瞟,甚至就着他的手吃完了一整个苹果€€€€要知道,小猫不喜欢吃水果。

况且,他还总是听到医生的心声。

虽然是宠物医生,治病对象都是宠物,但在同学老师的影响下,白郁依然保留了某些医生的职业特质,比如见不得病人糟践身体,看见体弱多病的就想问候两句,很不巧,伊缪尔大公恰好体弱多病。

来到伊尔利亚这么久,医生也多少知道伊缪尔的情况,这位青年大公从老一辈残酷的权力倾轧中生存下来,父亲纵情声色犬马,生母不详,而大公从小就身体不好,后来还被捅了一刀,没死全是运气好。

而这几天白郁看伊缪尔,大公容貌出众,不像传言中的暴虐残忍,在他面前乖的不行,还疑似团子的另一个主人,加上伊缪尔年纪轻轻,放现代应该还在上学,于是白郁的心声中,总是夹杂着怜悯和惋惜。

€€€€“小小年纪,身体怎么会差成这样?”

€€€€“再不好好吃饭,再熬夜,真的可能会英年早逝。”

伊缪尔不需要旁人的怜悯,要是有其他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他一定会把他的脸挠花,可医生的心声响起,他藏在桌下的手悄悄挠了挠桌底,完全没办法批复公务了。

讨,讨厌的医生!又说这些奇怪的话!

就是其中,白郁老是在想:“为什么伊缪尔大公还不厌恶我呢?”

这心声响了好几次,伊缪尔没法忽略,小猫苦恼的看了医生好几次,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被伊缪尔大公厌恶。

做大公的贴身男仆,然后当管家,最后顺理成章的继承爵位,成为伊尔利亚的新贵,不好吗?

在他这样的疑惑中,大公府度过了一段还算和平的日子,伊缪尔白天处理公务,惩治叔父的势力,调查黑袍会成员,晚上变成小猫,钻进医生被窝,在医生的怀里喵喵喵,获得额外的牛肉和羊奶投喂,大公每天睡好,吃嘛嘛香,某天一低头,觉得自己胖了好几斤。

就连白郁也在某日掂了掂团子,狐疑的揉了把他的肚子:“小猫,你是不是胖了?”

伊缪尔:“!”

才,才没有!

总之,大公非常希望,这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唯一的困扰就是,医生执着于让大公讨厌他。

深感郁闷的大公揽镜自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难得的对容貌产生了不自信。

医生是讨厌大公,才想让大公厌恶驱逐的吗?那他为什么要关心大公身体呢?

伊缪尔想不明白。

直道某一天,大公府抓到了黑袍会的细作,连夜审问。

那位代号“夫人”的黑袍会成员交代,白郁是黑袍会的一员,代号“渡鸦”,他依照黑袍会的要求潜藏在大公府,身上藏了一包毒药,随时准备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