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律确实信息素钝感,可他也确实是个alpha。
时律抬眼看他,梁叙还是从容镇定的模样,睫毛垂下来,在银框眼镜后落下一片扇子似的阴影,可手指却无声扣紧了桌子,像是在紧张。
时律心道:“他居然在紧张。”
他第一次看见梁叙紧张。
梁叙自诩阅历足够,论起个人魅力,他不输给任何青春年少的Omega,可他与时律毕竟差了足足十岁。
十岁,足以让眼角略带暗纹,足以让身体僵硬死板,而时律在酒香中微醺,却只能看见年长者眼前晃着的链子,和他那眸中的默许。
他越过长桌,便试探性的握住了梁叙的腕子,问:“可以吗?”
梁叙便笑了:“当然可以。”
于是吻落了下来。
气味相互交缠,体温相互传递,昂贵的红酒杯晾在一边,品酒人忙于品尝另外的酒,无暇顾及它。
时律与梁叙双双倒在大床上,年长者仗着虚长几岁,妄图掌控局势,他尝试着向年少者传授方法,教导他如何去做。
可惜的是,时律根本不需要方法。
他只是凭着本能寻到了Omega的致命,犬齿摩擦过腺体,尖牙轻咬皮肤,梁叙便已溃不成军。
他与心仪的alpha亲吻,拥抱,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那样,可等手指往下,轻微的刺痛传来,梁叙还是很轻的颤抖一下,缓缓闭上眼。
这一步走出,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被alpha深度标记后,倘若alpha之后情系他人,梁叙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更何况还有也老爷子一座大山,届时,财富,权力,地位,统统拱手他人。
时至今日,梁叙心中仍有一丝迟疑,他是否在信息素之中被本能冲昏了头脑,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可当他身体僵硬,时律第一时间察觉,然后停下来,安抚的亲亲Omega的脸颊。
梁叙在着亲密之中稍许放松,抬头看他,时律面带关切,像是在询问他怎么了,于是他释然的放松了自己,等待alpha下面的动作。
但是只有两分钟,他就再次紧张了起来。
梁叙的脚背崩的极紧,alpha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某些姿势,两条长腿被拉起架住,年少者的手指抚过饱满圆润的大腿,而年长者浑身僵硬的像个木板,全然没有留时律住宿时的从容
€€€€他的眼镜再次撞歪了,松松垮垮的挂在鼻梁上,每每想要出声,又兀自吞下,嗓子里却只有压抑的喘息。
眼看他真的难受,眼中都含了水色,时律停下动作,又亲了亲他,算作安抚。
第一次标记时,梁叙就习惯于将所有声音抑在喉咙中,险些让时律以为他是哑巴,现在心意相通,居然还是这个模样。
像是习惯了忍耐所有苦楚,再咬牙吞进肚子里,梁叙擅长伪装云淡风轻,但即使是濒临崩溃的时候,也学不会失态和告饶。
时律吻过他不知是带汗还是带泪的眼睫:“不要忍,不舒服要告诉我,要是难受我就慢一点。”
这种事,本就该是两人都享受的,难受却忍着,这该算什么?
可就在时律暗自点头,自觉表现良好的时候,他第一次在年长者温和的眸子里看见了埋怨的神情。
梁叙好看的眉峰紧紧蹙起,像是难受的狠了,而当时律真的凭借强大的自控力忍耐下来,他倒吸一口冷气,失语似的顿了几秒,才恼怒道:“时律,你从来没有看过小电影吗?”
他单手攥紧被子:“情侣在这种情况露出难受的表情,难道是真的难受吗?”
“……?”
大学生茫然无辜的懵了一秒。
梁叙喜欢极了时律未被社会污染的样子,可现在他又爱又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在年长者无奈又无语的视线中,时律恍然大悟:“哦,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