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完了试卷,敲了敲江巡的桌子:“课代表,你昨天吃错药了吗?”

江巡高中时历史一直很好,当了三年课代表。

江巡:“……”

他看了看手上20多分的历史试卷,没吭声。

老头盯着他:“江洵,你要是状态不好,或者不想写,选择乱答一气我可以理解,你的大题写的是什么玩意?来来来,翻到大题第一问,你给我评价一下文帝江巡呢?”

江巡翻过去,他昨日没写也没划,留着之前的答案,是说穷奢极欲,横征暴敛的那个。

江巡:“……”

老头吹胡子瞪眼,将桌子敲的梆梆作响:“江洵,你不想考试,存心往反了答是不是?宠幸奸臣迫害纯臣,你告诉我他宠幸的谁是奸臣?沈€€吗?薛晋吗?还是青衣宰相沈确啊?这个被迫害纯臣又是哪个?你不会是徐平和徐英这俩兄弟吧?”

徐平徐英,江巡差点忘了这俩号人。

这是他舅舅的两个纨绔儿子,后来欺压百姓,被江巡夺了爵位,打发出京城了。

江巡:“……”

他不敢抬头看历史老师。

老头继续敲桌子,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乖乖的课代表会交上来这样一封试卷,简直叛逆到了极点。

他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江巡:“还有,穷奢极欲指什么,指从来不修宫殿,在皇城外种枇杷树?横征暴敛又指什么,指他的墓室空空如也,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吗?江洵,你的脑袋进水了?你还笑,你还笑的出来……”

历史老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指窗外:“你给我站外面上课去!”

江巡:“……”

“哦。”

他拿起试卷,站到了门口,压制的唇角没了束缚,便微微扬了起来。

虽然被历史老师喷了个狗血淋头,但江巡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他走到栏杆前扒住,向下眺望,学校的场景熟悉又陌生,桑树与梧桐绿意葱茏,橙黄的塑胶跑道掩映其间,不知道哪个班在上体育课,少年男女们走在一起,鲜活的不行。

教室外比教室凉快,风吹动江巡的校服,他扒拉在栏杆上,心情便好了起来。

这时,他远远的看见了校门打开了,一辆商务车开了进来。

正常情况下,上学时间校门是不开的,除非有人到访,只见那车丝滑的停入了停车场,接着车门打开,先探出来一条腿。

西裤包裹的小腿笔直匀称,线条流畅漂亮,就连脚腕处的转折也很好看,天生适合被拉着架起来把玩。

江巡踮起脚尖,俯身看去。

那是个学者打扮,斯文儒雅,三十出头的男人,宽肩窄腰,身材标准偏瘦,很称他那身笔挺的西装,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眼镜后面的眼睛温和带笑,正偏头和谁说着什么。

……沈确?

江巡还没来得及多看,班主任匆匆过来:“大家和我去大教室,A大的教授来开讲座了,包括他们今年的招生政策和名额,大家去尽量往前排坐。”

A大是最好的几所学府之一,也是许多人的梦校,在江巡还是学霸的时候,也曾想过要考进这里。

至于现在……

江巡垂眸看了眼手里满是红叉的历史试卷。

€€€€呵呵。

考个鬼。

教室打开,同学鱼贯而出,江巡垂眸将试卷叠好,掩饰着放进口袋,而后刻意放慢脚步落在队尾巴,在大教室的边角坐了下来。

沈确走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