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道江巡背后,越发卖力的伺候起花草来。
最开始只是照顾枇杷树,后来沈€€就开始嫌这院子太大太空,缺少绿意,准备将花园拆了重建,江巡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也由着他去了。
去年刚买回来枇杷小院子时,江巡也种了些花,可这些花卉长久无人照料,已经凋零了,被沈€€统一拔了,换上当季的新花,迎春紫藤和栀子错落种在院中,如今正当时节,花开的热热闹闹,入目姹紫嫣红一片。
沈€€惋惜道:“真可惜陛下看不见,可漂亮了……嗷!”
话音未落,便被沈确敲了脑袋。
帝师蹙眉:“你这嘴怎么管不住?哪壶不开提哪壶。”
换了其他君王,沈€€怕不是又要吃一顿板子。
沈€€悻悻:“就是陛下好说话,我才敢来的嘛。”
换了其他皇帝,他才不来铲院子呢。
江巡摸索着碰了碰他的脑袋上的小包,回护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沈确便抱怨:“您太纵容他了。”
要是之前,沈确早拎着沈€€跪祠堂去了。
而沈€€仗着君王偏爱,扛着铲子昂首挺胸,从沈确面前路过了。
沈确:“……”
他静静看着侄子,面露警告,似乎在说:“沈€€,你最好有点尊老爱幼。”
沈€€装作不知。
而除了这几位常客,太医也日日前来,为君王的眼睛看诊。
江巡本不乐意有人打扰,再说他有66,明确知道复明的时间。可帝师语含担忧,当晚睡觉的时候,江巡照常滚进沈确怀里,沈确揽住他,软下语调就开始念:“陛下,还是召太医来看看吧?臣好担心,真的好担心。”
“……”
江巡第一次见识到枕头风的威力,无奈败北。
这日,太医照常来看,掀开君王的眼帘,便咦了一声:“陛下今日情况不错,如此看来,是有机会复明了。”
江巡眼中的阴翳日渐散去,琥珀色的眼瞳变得澄澈漂亮,赶着院中紫藤最后的花期,他的眼睛终于好了。
江巡看像窗外,看见了满院的热闹春意。
迎春刚谢,紫藤流苏一半从架子上垂落,院中的枇杷树占据了阳光最好的地方,勃发茁壮,金黄色的果实恰好成熟,挂在树间。
沈€€拿了个长杆子,将枇杷一一打下来。
他从院中打了井水,将果子洗干净,然后放在汝窑的瓷盘中,请君王品尝。
青瓷托着澄黄的果实,枇杷枝青绿的叶片上还挂着亮晶晶的井水,很是可口的样子。
但江巡看着果子便是一阵牙酸,他试探性的拿起一个,左看右看打量半天,好半天不敢下口。
前世他吃过这果子,就是同一棵树,那是他登基第一年,专门命令王安送来的,果子又苦又涩,酸得牙都要掉了,江巡一想到当时的感受,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但是沈€€殷殷切切的望着他,一副期待他评价的样子。
江巡犹豫半响,实在不忍心看傻孩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一咬牙,还是吃了。
沈€€:“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汁水在唇舌中爆开,果实清甜的香气萦绕口腔,江巡眉头微挑,整个人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