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两三个人影刚刚入场便吸引了不少注意,正朝着哈利的方向走去。
为首的高个男人身形挺拔,撑着一柄宽大的黑伞,和全身的黑色衣袍非常相称,只在伞沿下露出半截脸,白皙的肤色和利落的线条简洁有力,竟隐隐给人一种节制的压迫感。
外围都是盘算着离场的食死徒,来人所过之处,收到一片隐晦的躬身致敬,身份不言而喻。
赫敏放下了伞,看向仍包围在哀乐花里无知无觉的哈利。
……看来用不着她了。
哈利站久了,干脆盘腿坐下。反正葬礼已经走到尾声,宾客可以自行离场,他又是校长,没人会管他想要在前任校长灵前多呆一会儿。
所以忽然察觉到头顶的风雨消失,哈利看都没看就开口拒绝:“不必了,我想稍微淋……”
“你想淋透了都行。”汤姆的声音危险地自头顶上方传来,“不能在这。”
哈利转头看到他,身边的哀乐花一下子散了大半。
“……呃。”
这下有点尴尬,他情绪悲伤的一大真实原因暴露无遗。
汤姆原本落在那些哀乐花上的不善目光一顿,转而似笑非笑地落到哈利半仰的脸上。
“站起来。”他说。
命令的语句都变得哄诱起来,如同温柔解意的劝导。
哈利心里一软,知道自己无法抗拒,又暗自感觉丢人。低下头徒劳地拔了根草,拖延一秒,干脆放弃挣扎,自暴自弃地利索起身。
这才发现那么多年轻的面孔在身后,也学着他淋雨默哀。
不过现在,这些人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他们怎么也不打伞……”
哈利才尴尬地找了个话题,就停住了目光。
因为汤姆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都是熟面孔。
贝拉特里克斯举着一柄和她风格严重不符的精致洋伞,脸色难看地拿着魔杖,威胁地指向身后形容落魄的男巫——油腻腻的长发,突出的鹰钩鼻——正是许久未见的斯内普。
长久的牢狱生活使他本就蜡黄的脸色更加灰败,隐隐泛着营养不良的青色,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随时可能昏倒。
哈利才和他空洞的目光对上,就被汤姆扳回了脸。
“看到你想要的了,是么?”
他捏下颌的力道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哈利不满地揪他胳膊,嘴上的抱怨却不太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