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无事守着她,也不觉得无趣,说了几件外面的趣事,林然惦记着林肆,就一直想去公主府看看。

她躺在被窝里,唇色都泛着白,无精打采,道:“我听说阿爹来了?”

“嗯,走了。”穆凉放下手中的账簿,在她身旁坐下,以手背轻轻贴了她额头,还有些热,她心底都是一片冰凉,道:“阿爹旧事就不管了,在这里他又不会打你。”

“我倒不怕他打我,就怕……”林然顿了顿,眸色轻轻一颤,道:“就怕他把你带走了,也不知我哪里不好,让阿爹这么抵触,难不成就为了我……”

林然眼中满是纠结,病气好似更重了些,浑身乏力,顿了半晌又重新开口:“他就这么看重名声吗?我以为阿爹都是不在意的,再说我们都定亲了,只要他点头就可以成亲了。”

她絮絮叨叨几句后,就觉得困了,眼皮如灌了铅,重如千斤,担忧下却又睡不着了,愁苦之色,像是如临大敌。

穆凉心底的冰冷被她这副模样淡化了,为哄她好好养病,道:“待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见林肆,可好?”

“去哪里见?”林然病中一惊,睁大了眼睛,惊得穆凉拍她额头:“再提一句林肆,我就不带你了,快些闭上眼睛。”

林然满腹的话,想问林肆在哪里,还有他身上可有伤,话没出口,嘴巴就被柔软的指尖捂住了,眉眼处一下一下的轻拂,心口的郁结忽而就散开了,沉沉睡去。

穆凉还来不及替她掖好被角,就听婢女的传话:“郡主,信阳殿下来了。”

睡梦中的人眉眼动了动,似是要醒,穆凉忙拍了拍,低声道:“你让殿下等等。”

穆凉摸了摸林然的小脸,略有些不舍,将被角掖好好,让婢女好生守着,自己去见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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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端正地坐在花厅里,神色如旧,接过婢女奉上的茶,轻轻饮了一口,穆凉才姗姗来迟。

她直接开门见山:“我为捐粮一事而来,郡主可想到捐多少了?”

“近日事情多,未曾去想,殿下开口就是。”穆凉道。

她神色不好,看着有些疲倦,与她口中近日事情多也符合。

信阳问道:“可是商铺里出事了?”

穆凉态度疏离,也不如往日亲近,道:“林然在护城河水里待了半个时辰,回来就高热不退,我忙着照顾她,其他的事就先搁置一旁。这些年来,林家暗地里送了不少银子入宫,捐粮一事比起来也不大,殿下定夺就是。”

“难怪这几日不见她去公主府。”信阳低说一句,按理她救出林肆,林然会去公主府问一问。是以,她叮嘱过府兵与门人,见到林然一律放行。

谁知,几日来都不见影子。只当小东西不在意这件事,不想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