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膳。”代如颜放下奏折看向宫玉说:“近月余你每日同那些乐师同吃,我们已经许久未曾一块用过膳。”

“今日同王乐师学了一首新曲子,余音袅袅,悦耳动听的很,我欲早些学会,还是等晚些时候再同皇后用膳。”

代如颜目视宫玉满脸的笑意,那被握在指尖的奏折已然有些变形,低声道:“宫中乐师自设有乐馆,你公然招募众多男子入宫,实属不合宫规。”

“况且整日不理政事,只知与那些乐师同处一室,荒废政务,已经有不少大臣上折子参奏。”

那立在窗旁的宫玉本就肤色白皙动人,加之这身大红衣袍衬托更是翩翩贵公子,眼眸满是明亮笑意,已然不是当初不经世事的假扮的怯懦少年郎。

“朕向来体弱,想来大臣们也是清楚的,这事就凡请皇后多担待些。”宫玉纤细指尖握住玉笛,笑容灿烂的很。

代如颜微晃了晃神,神情微暗道:“小九为何不再唤我阿颜了?”

宫玉指间握紧着玉笛笑道:“阿颜也是宫国皇后。”

帘子外头的宫人低声说:“陛下,偏殿乐师们都在等着陛下呢。”

“哎,朕这就来了。”

连目光都不再停留,宫玉大踏步的掀开帘子便往外头走,那连接两人的链条好似形同虚设一般。

坐在窗旁的代如颜,侧头望向外头的浓雾,那掌心的奏折早就被拧成一团。

夜深时宫玉同乐师小酌几杯,钟锣鼓声响起时,好似成了寂静宫殿里唯一的热闹之地。

等代如颜派人催促的宫人来了第三拨的时候,宫玉方才放下酒杯。

那宫人匍匐在地嗓音怯懦地说:“陛下,皇后娘娘派奴婢请陛下回寝宫。”

“朕知道了。”

待丑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时,饮着酒的缘故便暖和许多。

宫玉踏入内殿,身形微摇晃的走着,目光也不曾寻代如颜究竟在何处,迳直的倒在床榻。

珠帘响起时,代如颜身着单薄衣裳从里间出来,宫玉轻眨着眼有些困翻转个身,躺在里侧。

待那旁脚步临近时,宫玉佯装呼呼大睡不做半点动静。

直至代如颜躺在一旁,也曾说话半句话,宫玉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殿内的烛火还正燃着,宫玉懒散的坐了起来。

代如颜一如往常的批阅奏折,饭菜也早已设置在一旁。

宫玉起身去里间沐浴,才发觉所有衣柜里的鲜艳颜色的衣袍纷纷都不见了。

无奈宫玉只得换上一身明黄色衣袍出了里间,当作浑然不在意般出了内殿。

不想却有大批宫人们正在搬运那一方偏殿里物件,那花费近月余才搭建戏台已被烧为灰烬。

那王乐师走至一旁跪下道:“昨夜不知为何突的烧了起来。”

“可有人伤亡?”宫玉倒吸了口气询问。

“还好,多数只是轻伤。”

宫玉只得返回殿内,代如颜仍旧在看着奏折,仿若昨夜的大火与她毫无干系。

“朕要银子。”

代如颜合上奏折问:“小九想要做什么?”

“修缮戏台,重新聘请乐师。”

“如今难得太平日子,若是花费重金来修缮戏台,岂不让人诟病?”

“朕不管,皇后有银子的不是吗?”宫玉上前追问:“左右只要一句话,朕便能拿到银子了。”

代如颜眼露不解望向宫玉道:“小九你为什么不愿唤我一声阿颜?”

宫玉展露笑容,眼眸明亮的望着神情严肃的代如颜念道:“阿颜……阿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