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疾郑重应下,“请宁侍郎放心,保证在查清之前,长乐宫中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因为贤王谋逆一事,禁军在天子面前好大的没脸,幸好天子性情宽仁,只是处置了那些与贤王有所勾连之人,对于其他人并没有牵连,否则如今公孙疾哪里还能平平稳稳在宫中当差,早就被发配边疆了。
受此恩情,公孙疾如今当然唯天子的命令是从。
只听宁悬明说自己是受了天子的命令,轻易便跟从对方行事,即便是围封长乐宫一事,也是丝毫不曾含糊。
长乐宫中戒严,太后见状心中微紧,“哀家要见陛下。”
宁悬明礼貌客气道:“天子受惊,需要静养,太后不如暂且在宫中等候,待天子醒来,养好身体,再来向您请安。”
便是不肯放她出去了。
太后看向宁悬明的目光寒芒锋锐,“宁侍郎,你今日之举,不出半日便能传遍朝野,即便天子护着你,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宁悬明站直身子,背着双手,面上微微一笑道:“这就不劳太后操心了,您放心,等天子醒了,臣一定将太后的祈愿如实相告。”
“在此之前,就请太后乖乖配合,安居寝殿吧。”
说罢,他告辞离去。
刚出来殿门,便撞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太子。
太子见到宁悬明,还是很恭敬地向宁悬明行了一礼。
“见过宁侍郎,不知宁侍郎今日来长乐宫所为何事?甚至不惜满宫封锁戒严?”
面对太子,宁悬明多少要给点颜面,“宫中出了点意外,如今正在查谋害天子一事,殿下若无要事,还是早早回自己宫中,莫要随意在宫内走动才好。”
说罢,宁悬明便没再看他,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与太后走的近。
有尊敬,但不多。
太子倒是很想进去探望自己的祖母,然而有公孙疾看守,他想进去可以,只是进去之后,就不能随意出来,太子一时也有些踟蹰。
等越青君一觉醒来,听到的便是宁悬明审问了百兽园中人,又带人围了长乐宫,并丝毫不给太后与太子颜面一事。
越青君靠在床头,静静听着宫人汇报,恍惚有种自己睡的不是一下午,而是一天一夜的感觉。
“悬明呢?”听完宫人的汇报,越青君对宁悬明的称呼仍是悬明二字,听不太清其中情绪。
见状,汇报的宫人转动了下眼珠,“回陛下,宁侍郎一个时辰前,刚刚接见了几位来求见天子的大人,此时正在偏殿处理今日陛下未能批复的奏折。”
确如太后所说,宫中发生的事,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前朝,几位重臣前来求见天子,宁悬明都挡了下来。
若是越青君,那些人大抵还会给些颜面,说话不会太难听,可面对的是宁悬明,那言语间便没了多少顾忌,不仅将对方打成越权乱政的佞臣之流,还指责对方带坏了天子,以至于天子如今德行有亏,皆是受了他的影响。
如此言论,不可谓不难听。
甚至有人借前朝祸乱江山的妖妃对宁悬明含沙射影,企图让宁悬明恼羞成怒。
然而他只是笑笑,表示若是自己真有那本事,能够名留青史,也算一种能耐。
心里却想:若那人知道有人用妖妃形容他,只怕又要迫不及待将昏君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并笑称说话那人有眼光。
见对方刀枪不入,软硬不吃,宫中的宫人与禁军都听他的,他们连天子都面都见不到,再待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一群人这才悻悻作罢,不再与宁悬明纠缠,却并非是偃旗息鼓,而是回家准备,想其他办法择日再战。
越青君闻言似乎看了他一眼,仅仅是淡淡一瞥,便令人背脊生寒,“下去吧,日后不得出现在朕面前。”
宫人豁然抬头,慌忙匍匐在地恳求道:“陛下,奴婢知罪,奴婢……”
“既然知罪,那就下去赎罪。”越青君并不给人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他也根本不会听。
越青君挥挥手示意,便有宫人快步上前,堵住那人的嘴,将人拖了出去,再没有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