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年轻男孩一边跟安检员道歉，一边帮老爷子脱衣服。

“老爷子，请举起手来，我再认真扫扫。”

一忍再忍的老人，突然转身就走。

“不投降，绝不投降！”

留下众人一脸不解。

年轻男孩看到安检员去叫保安，连忙从兜里掏出证件，解释道：“我外公生病了，希望你们能理解。”

安检员说：“那怎么解释他身体里的异物？”

年轻男孩抿了抿嘴：“我外公是军人，那是留在他身体里没取出来的子-弹。”

老人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

“绝对不投降，打倒倭国主义，龙国绝不会举手投降，想让我举手，除非我阵亡！”

“外公，等等我，你慢点。”年轻男孩走到老人身边，耐心道：“外公，你不是说想看祖国的繁华 ，想看领导人的沉睡地，怎么又反悔啦。别忘了，咱们是背着你女儿偷摸出来的。”

老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仔细端详年轻男孩。

“你是谁？”

“我是你的润娃子啊，姚家润。”

“润娃子！”

“唉，外公是我。”

姚家润笑嘻嘻回应，鼻头却发酸。

就在年前，已经八十岁高龄的外公确诊阿尔兹海默症，生病的时间越长，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记起来。

以往不需要想，就能轻松叫出自己的名字，可现在不行了，外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有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喊错。

姚家润知道外公心心念念都是看一眼伟人，见一见昔日的战友。

于是，他拿了自己的暑假打零工的钱带着外公去龙城一趟，看一眼祖国的大好河山。

“你是谁？”

姚家润回神，搀扶着老人家，声线缓和道：“外公，我是你的润娃子啊。”

“哦。”

老人家踟蹰半天，回了一个茫然的“哦”字。

他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衰退，最后什么都不记得。

“小战士，你有没有看见我们班的队友，大炮儿，虎幺儿。对了，虎幺儿年岁还小，他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需要我这个班长的保护……我要回去继续战斗，他们需要我的支援，请你送我回去。我们需要一直坚守制高点，等待大部队的到来……你是谁？”

姚家润刚想回话，结果发现外公不是跟自己说话。

面前的老爷子气质与外公一模一样，不知为何，姚家润看到对面的老爷子眼眶湿润，似乎在哭？

肖老爷子突然端正身板，目光坚毅朝对面比他还要苍老的老人敬礼，字字铿锵，“报告班长，第二师36团七班肖虎前来报到，老班长，虎幺儿可找到你了！”

老人眼神浑浊，嘴里呢喃：“虎幺儿，虎幺儿……”

渐渐的，他的眼里有了光，看向肖老爷子的眼神忽地清明，颤巍巍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肖老爷子的鬓发，“虎幺儿，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