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温泽不耐烦地侧过头,“怎么了?”
“都、都是小€€虫子吗?我会见到他们吗?那些可怕的要命的……”沈白呼吸急促,眼泪快要泛上来了。
要他代替征兵时没哭,这时候倒是哭了。
温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真是失忆的真彻底……”
停顿了一下,他的脸色骤然冰冷起来:“但是,不许冒犯军团。”
刀剑嗡鸣声€€。
沈白骤抬起头,猛地看向温泽,汹涌的委屈再次如同退潮又起的海浪般扑过来。
精神仿佛分裂成两份,一份在他自己旁边静静看着,一份在原地无声€€地喧嚣着崩溃与委屈。
虽然老史尔已经放弃他了,但有€€必要这样吓他吗!?他不够听话€€、不够乖吗?
“你拔剑做什么?”沈白涩涩地说。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虫族代表进化的标志,为他们背生的两条宛如骨翼的外骨骼。”
温泽冷淡地扫了一眼沈白,眼中压抑着怒火,并没有€€接沈白的话€€。
“通常情况下,他们只会在全力出击时暴露外骨骼,这就是虫族的本体€€。”
沈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墨瞳中透露出一些胆怯:“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
温泽一言不发,转身迈开步子。
沈白闷闷地挪动脚步,不情不愿地跟着他。
这一次,沈白没有€€再和青年搭话€€了。
他对待那些有€€事没事就开他玩笑€€的雇佣兵们,最大的报复就是在大托盘上多摞几个€€盘子。
如今对待温泽也只是不和他说话€€了。
沈白感到气€€氛渐渐变得€€抑郁沉闷,心€€中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他是真的不知道€€,又不是假不清楚。
就是问问嘛,怪凶的。
沈白下意识想要吸吸鼻子,却猛然想起来那群嘲笑€€他哭的雇佣兵,马上又板起脸。
“我没有€€生气€€。”片刻后,走在他前面的青年仿佛终于受不了般憋出来一句。
“哦。”
沈白很快仿佛报复一般说,“那你为什么同意叔叔把我卖掉的主意?”
温泽背对着沈白的脸瞬间苍白。
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血液却仿佛被冻结了,无边的压抑几乎让他呕吐出来。
他出身下城区,说句实话€€,他们这些活着都难的人,即使抢夺一个€€小€€孩子的食物也不会惭愧。
但只有€€争抢别人进入军团名额这件事,简直称得€€上最坚硬的底线,哪怕最恶毒最不堪最无耻的混蛋玩意都不会去做。
只有€€这个€€又失忆了、又找不到身份来历,等了四€€个€€月也不见上城区来找的孩子,才会傻得€€要死答应。
沈白眼睁睁看见温泽的背部不可控制的颤抖,他的左手下意识握住腰间的佩剑。
沈白的眼神不自知的冰冷起来,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天际的黑云往远处漫、漫,几乎也要将征兵宣传图也遮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