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一向认为丁喜不学无术,并不是未来接管家族生意的合适人选,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哥哥的感情。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吵到大的兄妹。
因此,听说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中同样焦虑无比。
尽管天气寒冷,但看到父母忧心忡忡的样子,丁悦也她迅速地套上外套,语气坚决地说:“带我一起去吧。”
母亲闻声,急忙摆手劝阻:“你去干什么?你哥跟朋友呆的地方乱得很,你又不是警察,你跟去凑什么热闹?赶紧回房睡觉,后天就开学了!”
丁悦毫不动摇:“妈,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安心睡觉?就让我去吧。”
父亲也在一旁插话劝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还是个学生,根本不懂这些复杂的情况,就别添乱了。”
丁悦嘟起嘴反驳道:“我是学生,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还有不到一年就成年了,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虽然哥哥从小就不好好学习,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打人的人。我只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悦的话有些道理,让父母陷入了沉思。
确实,丁喜在他那群不学无术的发小中,算是脾气最温和的。他虽然喝酒、抽烟、泡吧一个没落下,丁悦甚至怀疑他参与了某种地下赌//博活动,但每逢朋友与人发生冲突,丁喜总是扮演劝架的角色。
父母一时语塞,他们意识到,接到大华那通电话后,他们竟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儿子一定闹事了€€€€虽然也有为人父母,听到孩子出事就不顾一切的心态。
可是女儿这么一说,他们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母亲迟疑了一下,开口道:“现场情况复杂,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丁悦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我只想去看看哥哥,万一他真的醉酒闹事了,也许我才是最容易让他清醒冷静下来的那个人。”
交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丁悦的父亲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你跟我们去。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但你必须听话,不准乱跑,也不要插手任何事情。你哥哥去的那些地方,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丁悦心里暗自盘算,更加不平衡了:看来爸妈也清楚哥哥的德行,可平时还把他当家庭产业继承人……
一家人匆匆赶到事发地点时,房间内的气氛压抑而混乱。还没进门,丁悦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与酒气混合的味道,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行!”丁悦妈妈连忙把女儿拦在门外,不想让她靠近,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门口的墙边蹲着两个年轻人,似乎还没有从混乱中缓过神来。
其中一人一边搓着双手,一边下意识地抖着腿,另一人则靠在墙上,双眼发直,脸色发青。
“叔叔、阿姨……”搓手抖腿的人看到来人,声音颤抖地说。当他的眼睛又发现了身后的丁悦时,无比惊讶。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把家里的小女儿也带过来了?不怕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吗?!
丁悦爸爸见妻子把女儿拦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哪怕丁悦爸爸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风风雨雨,□□白道那些事他都听说过一些,可眼前如此血腥的景象还是让他有些反胃,不知是现场刺鼻的气味造成的,还是恐惧带来的,亦或兼而有之。
(微血腥警告!)
并不算明亮的房间里,有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人已经失去意识,鲜血染红了他周围的地板,胸口还在上下起伏,整个人显然非常虚弱。另一名男子则躺在离大厅较近的地方,身体蜷缩成一团。他闭着眼睛,衣服被血液浸透,头上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从里面流出了好多血,此时却已经停止了。
丁喜坐在房间靠中央的一张沙发上,头微微低垂,发型凌乱,眼神迷茫,整个人看上去既疲惫又无助。看见来人是个熟悉的面孔,他的嘴角嗫嚅了些什么。
丁父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从昏暗的灯光下依稀看出,儿子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大华靠在血迹最少的墙角上,显得异常紧张。
见丁喜的父亲眼神扫过自己,大华低声喃喃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
“先报警。”丁父好歹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就算是自家儿子犯的事,能和自家儿子混在一起的年轻人,家里肯定都不是普通家庭。如果这两人死了,受害者家庭不缺钱,很可能一分钱赔偿金不要,只想往顶格了判丁喜的罪。
而如果治安部、急救中心到得及时,把这两人救活了,事情就还有斡旋的余地。
门口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年轻人,也跟在丁父的后面重新走回了房间。听说他要报警,他们的表情瞬间僵住,彼此对视了一眼。
一开始靠在墙上抖腿的人说:“报警?这事儿能报吗?”
“那你们能怎么办?先救人啊!”丁父怒道。
大华看见丁父坚持报警,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叔叔,报警不是办法。我们可以把现场稍微改动一下,就说是这两个人互殴,不是更好?他们俩我和丁喜也都认识,三年前就因为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打架进过拘留所。至于我和丁喜,都是劝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