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还有沈鹜年支持我。
我猛猛点头:“没错没错!法律会制裁他们的!”
裴焕臣沉默地蹙眉,很久后才不甘不愿点了点头:“好吧。”
沈鹜年离开前,从果盘里顺走一丛蓝莓。那蓝莓如葡萄般长在枝上,他举起枝条,仰头一口咬下果肉。紫红的汁水满溢出来,染上他的唇角,乍眼一看,犹如鲜血一般。
他舔了舔唇,品评道:“还挺甜。”
他拿着剩下半串蓝莓再次走向厨房,快到时,能听到他用欢快的语气问里头的人:“小黑,要吃蓝莓吗?”
裴焕臣并未留下用晚餐,说是梁先生还等着他回去一道吃饭,走前,还说下次要我去他家做客。
他的到来,提醒了总是被我遗忘掉的一件事——问沈鹜年要手机。
可能出于一种鸵鸟心理,没有手机的这几天,除了买东西不太方便,我很少想到它。仿佛只要把与别人的联系方式斩断,自己就安全了,不会再被那些流言蜚语中伤。
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我不可能永远过下去的。
几天没充电,手机已经电量耗尽,吃饭前插上电,吃好饭后再看,嚯,信息爆炸。
有摄影社师兄师姐的信息,相熟的同学的信息,辅导员的信息,还有……白祁轩的信息。
我跳过白祁轩,先回别人。
彭黛师姐一个下午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一溜的语音信息。
“小艾,我去找你吃饭,他们说你被室友欺负了怎么回事啊?”
“到底是谁?哪个王八蛋敢欺负你啊?”
“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撕了王八蛋的脸!!”
“你现在怎么样啊?是不是住院了?有没有人照顾?姐姐来看看你好不好?”
“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心情好点了一定要联系我啊!”
起先打算也回语音的,结果发现喉咙有些哽住了,我只好改为打字。
【抱歉师姐,这几天没看手机。我没事的,麻烦你告诉大家我现在很好,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依次回过消息,最后避无可避地,只剩下白祁轩。
他自然是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还当我在感冒,上午发了两条信息问我身体好些了没,见我没回,下午又打了个电话。
以前喜欢他,虽然痛苦,但总还有甜蜜的部分。见不到他,哪怕是隔着网络的只言片语也叫人欣喜。如今不过短短几日过去,甜蜜的部分消失无踪,好像只剩下了痛苦。
【抱歉白哥,今天把手机忘宿舍了。感冒已经好了,本来就是小病,没大碍的。】
我真的了解白祁轩吗?我对他,会否也是一种首因效应呢?
随便聊了两句便结束了话题,走出卧室,客厅安安静静,不见沈鹜年踪影。
通往外界的大门微敞着,只关了最外面的老式铁门。
心里有种预感,沈鹜年肯定是去外头抽烟了。
入户门颇具法式风情,上半部分是透明的玻璃,再覆以白色帘子遮挡。我悄悄拨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昏暗走廊上的一点星火。
楼道里是有声控感应灯的,但许是沈鹜年出去的久了,灯都暗了下来。
他靠在窗边,一如既往地衣着单薄。街上的霓虹光影透过窗户映照到他的半边身体上,使得他没有完全隐没在黑暗里。薄雾般的烟笼罩着他,模糊了他的表情,影影绰绰间显露的眉眼,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疲倦与厌烦。
想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