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一口一个沾满酱汁与木鱼花的章鱼小丸子,腮帮子被撑得鼓鼓。
“我的眼睛啊,你在瞧不起谁呢。”
孔时雨正要反驳,但想起对方曾经那段过于丰富且混乱的感情史,瞬间又将话憋了回去,使得电话里一时呈现出某种相当诡异的安静。
“总之,你确定这样没问题?既然那个,咳,圣子,和[六眼]有一腿,你让他去暗杀[六眼],岂不是可以更加毫无防备?”
孔时雨口中这么问着,心底却清楚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就在他前段时间见到羽取一真时,那位教祖也给了对方这个命令——而羽取一真在那时,爆发出了杀意。
从未经历过战斗的园田茂察觉不到,和杀手打过多年交道的孔时雨却感知得一清二楚。
但既然园田茂说没有异样,他自然也不可能当着教祖的面拆穿对方的说法,让那位会长大人下不来台。
毕竟,那位园田茂也是他的老顾客了嘛。
这些话孔时雨没有跟伏黑甚尔说,但后者对心理战术的使用显然早已在那些从未离他远去的厮杀中,被磨炼得更加老练与圆滑。
“哈……你可真是不懂,就算下命令让那小子杀了[六眼],他不仅不会做,还能顺势向高专方表明自己的忠心。”
伏黑甚尔吃完了章鱼小丸子,用筷子拨弄着纸船里的木鱼花玩。
“所以啊,不如就给他安排一个不得不‘背叛’的场景,提前一步揭露他的身份,给予那位[六眼]一记沉重的精神打击呢。”
“在这种陷入被动的时候,就算他再如何想表明自己其实心向高专,也没人会相信了。嗯,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听命行事吧。”
孔时雨沉默片刻,诚恳夸道:“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玩弄人家小情侣的感情,好没良心。
伏黑甚尔:“哈,过奖。”
孔时雨正要说什么,手机传来嘟嘟两声——是有第二个通话打了进来。
“等下,我拜托会长派出去绑架女仆的人,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看来计划挺顺利,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啊,回头记得还我那三千万哦。”
“说什么蠢话,你以为那是普通的匿名网站吗?你……”
——嘟。
伏黑甚尔那边掐断了电话,让孔时雨对着电话生出片刻闷气,才接了盘星教那边。
“如何?”
“计划很完美,孔时雨先生。”
与他之前听到的声音不同,此刻自这部手机传来的是略低的少年音色,透着冰冷的微哑——经过电流信号转换后有轻微失真,但并没有影响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分毫,令孔时雨心里下意识一紧。
“羽取?”
而后,他才想起对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会需要拿出对待教祖的态度来对待他?
“是我。”
羽取一真淡淡回道。
他乘坐的车队仍旧飞驰在高速道路上,很快就要到达机场。
“既然孔时雨先生发来命令,我自然会协助他们完成。但到时要去往冲绳何地,需要盘星教做什么,希望孔时雨先生的指示能更明确一些。”
原来是想向他打探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甚至还得防着他提前将计划透露给高专那边的风险……不,透露了也没关系吧,伏黑的唯一目标只是削弱五条悟的精神,像绑架人质进行交换这种举动,成功了固然一步到位、皆大欢喜,但没成功其实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