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礼答的响亮。
虞向国很明显也见过那个沙发,听着听着便坐不住了,忍不住数落道:“你那个沙发就够你坐着的,小陆这么大个子,睡那个上面得练缩骨功,难怪有黑眼圈呢,感情一晚上没睡啊!”
岑如君瞅了眼陆擎哪怕坐下也依旧长的逆天的腿,有些不赞同地看向虞礼:“宝贝,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小陆睡那里啊,昨天还是你们订婚的日子,有什么矛盾非要分床睡?”
“很大的矛盾。”虞礼丝毫没感到心虚,他抬起脚,用脚尖踢了踢陆擎:“你自己说,睡沙发是不是你活该。如果不是我心软,他昨晚应该睡走廊才对。”
岑如君听的眼睛都睁大了。
这两个孩子,明明订婚宴的时候还好好的,她看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小陆看上去那么刚强的一个人,都差点泪洒宴会厅了,怎么到了晚上就突然爆发出了这么大的矛盾,还差点睡走廊……
以他们对陆擎的了解,根本想象不出对方到底是对虞礼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才会让虞礼生气地把他踹下床。
在夫妇俩惊疑不定的眼神中,陆擎背挺得直直的,脸上表情绷得很紧,像个主动承认错误的小学生似的开口:“爸妈,我确实做了错事,小礼罚我是应该的,你们别说他。”
岑如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虞礼哼哼两声:“你自己说。”
两道视线一前一后落在陆擎身上,带着审视与疑惑,看的陆擎浑身肌肉都控制不住绷的死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地告知了岑如君夫妇。
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刚刚还批评虞礼小题大做的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将矛头对准了陆擎。
岑如君双手抱胸,仿佛是在训斥自己数学没考及格的还模仿家长笔迹签字的孩子:“小陆,妈这就要批评你了,夫夫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是诚实,你明知道小礼不喜欢别人骗他,却还是选择瞒下这件事,情侣之间最怕隐瞒,要是彼此之间的信任没了,那这段感情就要走到尽头了!难怪小礼跟你生气,真是太过分了。”
虞向国和岑如君统一战线,男女混合双打:“你妈批评的对,我跟你妈结婚这么多年,从来不敢骗他,上次虞氏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和怀远谁都没想瞒着,第一时间就和你妈说了。你们两个都是订了婚的人了,这个家等于成了一半,对家人你都不诚实,这不是拿小礼当外人看嘛!”
虞礼在一旁:“就是就是,爸妈骂他。”
陆擎早就知道错了,这会儿在虞向国岑如君的双面夹击下更是头都抬不起来,一个超级豪门的掌权人就这样两手握着膝盖,哪怕现在背挺得笔直,头却差点要埋进地里了。
岑如君一顿输出说的自己都渴了,她动作优雅地端起牛奶桃胶喝了一口,摆摆手道:“下次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小礼和我们说,虽然虞家没有陆家的权势,但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开口,我们肯定会帮你的。”
陆擎已经彻底老实了:“知道了妈。”
见他知道错了,岑如君笑了笑,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温柔和蔼的妈妈:“马上要圣诞了,今晚山下那个广场上有市里准备的烟花秀,到时候咱们可以去老宅顶楼边打火锅边看,估计要闹到很晚。你一晚上没睡好,不如现在去休息一下,等午饭煮好了,我再让人去叫你。”
陆擎闻言望向虞礼,虞礼从沙发上站起身,对他勾了勾手指:“走吧。”
陆擎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了。
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岑如君满眼都是笑意。
“感情真好,本来以为要等到小礼这孩子成家,没个十年下不来,谁知道刚上大学就把婚给定了。”
虞向国挨着自家媳妇,边磕瓜子边唏嘘:“小礼都订婚了,大学毕业估计就得结婚,也不知道小礼结婚的时候怀远能不能给我们带个儿媳妇儿回来。”
“难。”岑如君想起虞怀远曾经连续加班一个月的事迹,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怀远那孩子,以后恐怕只能跟工作结婚了。”
虞向国:“也不知道随了谁…”
…
虞礼其实不困,但陆擎太粘人了,所以他准备将人送上去了再下去陪爸妈聊天。
上楼梯时,他用身体轻轻撞了撞陆擎,问:“我爸妈那么训你,你不生气吧?”
陆擎顺势搂住他的腰,摇了摇头,柔声道:“不生气,还很开心。”
陆擎的母亲身体不好,去世的早,她一走,崔琳便登堂入室,成了陆家的第二个女主人,陆正雄更是从来没管过他,就算崔琳对陆擎再差,陆正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看不见。
十二岁以后,陆擎便没再感受过母爱,至于父爱,可能他刚出生的时候有一点,只可惜陆擎早就不记得了。
以至于其他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所能从父母身上汲取的爱意、责备、忧心…哪怕是气急了的打骂,他都从来没有感受过。
崔琳的挖苦,陆天赐的嘲笑,陆正雄的无视,构筑成了陆擎的整个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