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长阳揉揉发红的耳垂,背过身不理这两人。姑姑欺负她也就罢了,阿娘也爱看她热闹!
还是父皇好。
可是父皇去上早朝了。
她‘孤立无援’,更气了。
“气鼓鼓的,你这样是要把人吓跑的。”季容漫不经心道。
吓跑?
小长阳正和两人单方面‘怄气’,闻言下意识放缓脸色,指尖戳了戳鼓起的脸颊,天真的心思全放在了脸上:这样就不会把人吓跑了罢?
季容噗嗤一声,不给面子地笑了。
她这个侄女呀,怎么能这么可爱?
不笑还好,一笑,小公主气不是,不气也不是,整个人都要自闭。
到底是看不过长公主频繁欺负女儿,皇后饮了口清茶:“好了,你姑姑在和你开玩笑呢。”
姑姑真讨厌!
长阳公主脸埋进阿娘怀里,只给她讨人厌的皇姑姑后脑勺看。
却说季容今日可谓盛装打扮,金雀钗、玉指环、暗色纹样的乌金云绣衫,衣襟前用金线绣着一幅盛开的牡丹,束腰,窄袖,衬得腰是腰,腿是腿,坐在皇后娘娘一侧的位置,是两种浑然天成的美。
一个风华美艳,一个雅致如仙。
季容早早来此可不是专程来气她的好女儿,为的是谁可想而知。
皇后娘娘心里通透,揉了小公主一把,惹来长阳别扭的哼声。
半刻钟后,小公主重新在位子坐好,婢女为她梳好两个小揪揪,得到阿娘和姑姑不绝于耳的称赞,她这才勉强原谅她们的所作所为。
小孩子没定性,偏偏她竟真坐在这好生等了小半个时辰。
“回禀娘娘,人来了。”
季平奚呼吸一紧,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门外。
长公主的反应不比小侄女好多少,紧张地指节绷白,脸上闪过一丝情怯——郁文去后,她有好久没见过烟儿了。
唯一压得住场子的皇后笑起来如若春风,冷静自若岿然不动地坐在上位,有着这个年纪这个身份最端庄不二的美。
宫人领着郁夫人母女穿花拂柳终于来到娘娘的寝宫,柳薄烟牵着女儿的手目不斜视跨过脚下这道门槛。
进门叩拜、行礼,道万福。
盯着那道纤弱的身影,季容呆呆怔住,压抑的情愫在心尖激荡叫嚣,她眼眶微红,克制着垂眸,不敢多看。
郁枝随着阿娘一同屈身,三岁后的记忆她隐约记得,晓得娘娘是这世上再温柔不过的人,是以并不畏惧。
打破一霎寂静的是一道软糯的童音——
“郁家姐姐,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
这话直指郁枝,郁枝心里陡然一慌,不由自主顺着声源看去——
是小殿下呀。
看起来好乖……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