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奚大笑:“你想什么呢?三哥风流,游戏花丛,从不碰良家女,我都怀疑他娶不上媳妇。”

“这全是魏家秘辛,你告诉我这些,想要我如何?”

“告诉你这些,是要你机灵点,借力打力才最省力。二嫂和大嫂不合,每次遇见都得明争暗斗好一番拆台,你呢,看戏便是。

“若有余力,就助我把这府里的水搅得再浑一些,大房二房狗咬狗满嘴毛,惊蛰院的日子才能痛快。”

“哦,好。”

她乖乖巧巧柔柔弱弱的样子,魏平奚都不敢想象她对上两位嫂嫂的情景。

“还有我母亲,平日多代我孝敬她,我不在府里的日子,她就是你的靠山。”

“你要走?”郁枝惊得抬起头。

“不走。”她笑了笑:“来跳支舞罢。”

……

‘梦情郎’是大炎朝女子及笄后必学的一支舞,以柔情婉转著称。

女子及笄便可谈婚论嫁,是以舞中蕴含少女对情郎的美好期盼。

不同的人跳同支舞,跳出来的美感不同。

有人跳‘梦情郎’跳得温柔含蓄,以表端庄贤淑。

有人跳‘梦情郎’,跳得热情大胆,以示性子火辣,想要能降服自己的真英雄。

这支舞以‘梦情郎’为名,顾名思义是少女怀.春的美梦,也是虔诚说给上天听的祈求。

跳给意中人看,有着示爱的寓意。

郁枝十五岁时阿娘为她演示过一次,只一次,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到底多年不跳了,动作难免生疏,她很怕献丑,也害羞地厉害。

魏平奚一手托腮兴味渐浓:“跳啊,我为你弹琴。”

琴弦拨动,音律荡起。

惊蛰院缠绵悱恻的琴音徘徊上空。

流岚院,魏夫人披衣下榻临窗而立,静静聆听这曲《舞佳人》。

曲到一半,她笑容淡雅:“看来平奚确实宠爱这妾,入夜还有这等兴致。”

魏侯爷里衣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他厌烦这琴音,却不敢将这厌烦流露出来,只因女儿是夫人的心肝宝。

好事被扰,他哀求道:“不做了吗?”

“不做了,烦。”

魏夫人眉目深情地看向正对床榻挂于墙壁的等身画卷。

画卷上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身穿儒服,艳绝天下的男人。

“夫人……”

“你跪着,别来吵我。”

仪阳侯神色黯然,英俊的面容布满凄苦。

他敛衣下床,板板正正跪在厚实的羊毛毯上,痴痴凝望面前人的背影。

背影,她留给他的,只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