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公子疼得脑门流汗:“你身为女子都敢纳女子为妾,白花花的银子养着没过门的妾,别以为我不知道!

“祖父,父亲,四妹简直无可救药,这世上哪有她这样的女人?到头来外人是笑话我还是笑话她?到底是谁毁了魏家英名?是她,不是我!”

“够了!”

魏夫人沉声喝道。

魏二郁气堵在喉咙:“母亲!你可还记得你是我们的母亲?魏平奚这么胡闹你都护着她,你真是——”

“偏心”二字还没吐出来,魏汗青沉下脸:“闭嘴!”

说旁的可以,说仪阳侯的心肝肉却是不行。

魏平奚眉眼弯弯看了好一场热闹,眼神略带深意:“二哥,你现在懂了吗?我的花,你不能折。”

“为了一个女人也值当你们兄妹阋墙,不如趁早打发了!”

“这可不行祖父,我花了大把银子养她,她跑了谁来赔我的银子?”

一日千金的花销饶是老爷子都舍不得,暗骂孙女败家。

“打打闹闹而已,散了罢。”魏夫人忙着去礼佛,可没功夫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仪阳侯地地道道的卑微妻奴,在发妻面前毫无尊严,夫人一句“打打闹闹”堵死他欲发落女儿的念头。

生子如此,老爷子恨极老天不在他年轻时多赐他几个儿子。

踏过那道门,外面天色已暗。

四小姐噙在眼底的笑也跟着暗下来。

翡翠玛瑙汗湿内衫。

别看小姐云淡风轻地挤兑二公子,她们能出这道门实则不易。

好在小姐脾性怪是众所周知的事,寻常人家若当妹妹的折了兄长指骨,铁定要挨打受罪。

名声不好也有名声不好的妙处。

这下好了,四小姐在府里众人眼里不仅性怪,更多了心狠手辣疯起来六亲不认一条。

“折我的花?”魏平奚一脚踩在地上的石砖。

石砖碎裂声响起,她眼神阴鸷:“这次算你好运。”

她稍稍发泄一回,再抬头面上不复阴狠。

笑起来的四小姐依旧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天仙,看起来就温柔良善,衣裙翩翩,纯洁无瑕的白。

这心情说好立马好得不得了,她扬起唇角:“人到了吗?”

“一早就到了。”

玛瑙巴望她多问两句,哪知四小姐听到“人一早到了”,登时不急着回惊蛰院。

星月交相辉映,她好兴致地笑了笑:“让她暖着罢,若就此睡过去,看我怎么罚她!”

在外逗留半个时辰,四小姐回到惊蛰院,用过晚膳,消过食后准备就寝。

悬在床头的银铃忽然清脆响起,郁枝猫在里面差点睡着,铃声落下最后一道,她起身穿衣。

守在门外的吴嬷嬷看她出来,连忙迎上去。

“四小姐要就寝了,咱们回罢。”

“嗯……”郁枝忍着没回头。

她前脚出了这扇门,后脚魏平奚从另一道暗门走进寝居室。

锦被温热,满怀清香,这床暖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