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她身后,像黑沉沉的乌云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情绪愈发低沉,泪水完全地泅湿了膝盖,她也无暇理会。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发旋上,女人温柔的声音随之传来:“不想吃就不吃,说出来就好,不用勉强自己的。”
这句话特别、特别的温柔,印象里,除了最餍足的那些时刻,晋小姐从未如此轻软地跟她说过话。
姜洛剧烈地颤了一下,抬头望过去,朦胧的视线中,女人将垃圾桶找出来,干脆利落地,将药盒扔了进去。
姜洛眼泪流的更凶,她慌张地把药盒捡起来,着急地保证道:“不、不是的,我吃的。”
晋春迟无声地注视着她,又看看垃圾桶里残留的药丸,拿开了药盒,那被吐出来的药丸就显得尤为清晰,十分刺眼。姜洛注意到她的这个举动,小脸憋的通红,半晌来了一句:“就是太苦了。”
她说着,又垂下了头,她没有跟晋小姐说实话,她就是不想吃。
一点儿也不想吃。
“太苦了么?”
晋春迟不是不知道猫咪小姐在撒谎,但她只是重复了一句,假装明白了,然后忽然低头,吻住了姜洛的嘴唇,将她嘴里的津液全数勾出来吞掉。
苦涩的,微甜的。
苦的是药,甜的是姜洛的气息。
姜洛被亲得魂都没了,晕乎乎地挂在她身上,只觉得唇间满是晋小姐馥郁的香气,女人的舌搅进来,从刚才起一直折磨着她的、药丸的苦味忽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
她抬头,水润润的眼眸落在女人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黄昏接近于深红的阳光投射在泪珠上,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微微泛红,小兔子一般。
女人抱着她,从她唇舌间离开,认真地附和道:“是很苦。”
姜洛怔怔地看着她,女人才刚那样孟浪地亲近过她,然而神情却正经得仿佛随时要走上讲台,而她口中的话,也因这严肃清冷的神情而显得极有感染力。
晋春迟再次从姜洛手里把药拿回来,似有点嫌弃地道:“这么苦的药,不吃也罢。”
她这样哄着被她欺负坏了的小姑娘,然后再一次地,将药丢掉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姜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可以不吃吗?”
晋春迟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想吃就不吃啊。”
传说生物的世界很单纯,因为能力太过强大,很少有人能够伤到她们,所以她们不必像弱小的人类那样总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一切。她们其实都很好骗,可是即使受骗,也很难受伤、很难真正被人讨到什么好来。一个通俗比喻,蚂蚁即便成功咬在象腿上,也咬不破半点皮肉。
所以他们都十分单纯,因为不必承担单纯带来的恶劣后果。
晋春迟就习惯了直来直往。
姜洛不喜欢吃,就不吃好了,她虽然花了钱,但也不是一定要姜洛吃掉,否则,既花了钱,又让姜洛不开心,不是双倍的赔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