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父就像今天木枕溪对卢晓筠一样,摆出了两个选择:要么,肖瑾和木枕溪分手,他会负责木枕溪外婆医药费;要么,肖瑾继续坚持,他不介意再给对方使一点“小绊子”。
肖瑾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死,他可以确信,肖瑾一定会选第一条路。
肖父运筹帷幄,这辈子从来没有失算过,唯独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造成了无法挽回后果。
肖瑾用仇恨眼神定定地望着她父亲,又哀求地看卢晓筠。
卢晓筠不忍地别过了头,她作不了主,选择不看。同时她心里也有个念头,希望今天过后,这件事能够彻底结束,只要挨过这次就好了。
肖瑾黯然地笑了笑,垂下了眼帘,好像放弃抵抗了。
夫妻俩互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谁也没注意到,她低垂双眸聚焦到了不远处那个茶几尖角上,谁也没想到,她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身体居然能一瞬间爆发出那么大力量。
直到肖瑾满头鲜血倒在地上,额头血流如注,卢晓筠才发出一声失控尖叫!
肖父跪扑在地上,眼眶通红,浑身发抖,用手堵着她头上豁开血洞。
肖瑾半睁着眼,脸上血迹蜿蜒,一只手死死地攥着卢晓筠衣角,惨白嘴唇翕动。
卢晓筠凑近了去听。
只有重复两个字。
“帮她。”
卢晓筠泪如泉涌:“好,我答应你。”
肖瑾五指松开,手腕无力垂下,嘴角挂着安心笑容,闭上了眼睛。
肖瑾选了第三条路。
用她死,换木枕溪生。
肖瑾被送往医院抢救,数次徘徊在生死线上,心脏一度停跳。她太虚弱了,又是抱着必死心,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也是因为太虚弱,自尽力度不够,也留下了一线生机。
她躺在病床上,高烧反复,短暂清醒过后迎来是更长时间昏迷。直到两个月后,病情才得到了初步稳定。
她第一时间要回国找人,被医生勒令休养,用是很严重语气,她身体本就不好,因为大病更是虚弱,轻易动不得。可她趁看着她人不备,偷偷地跑出去,不小心摔断了腿,又做了次手术。
肖父肖母最后只能准许她拖着病体回国。
那时已是暑假末了。
她走时候,四月初,草长莺飞,意气风发,回来时候,形销骨立,病体残躯。
连林城,也换了副天地。
最要命是,木枕溪不知所踪。
她什么时候失踪,没有人知道。
……
卢晓筠泪水涟涟,哽咽着给自己擦眼泪。
木枕溪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可是张嘴瞬间,胸口却忽然涌上一阵让人窒息抽痛,疼得几乎要让人昏厥过去。
她手指死死地扣住桌沿,慢慢平息着突如其来剧痛。
卢晓筠听到木枕溪闷哼声,抬眸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