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启红唇,让侍女将剥好的葡萄送入她的口中,将那晶莹剔透的果肉就此含.住。
从始至终都没往站在榻前的贺灏媚看去一眼。
太子党羽从宣清芸的亲信那里得到过情报,说她的身体有旧疾,每月十五之日便会发作,卧床于公主府。
此时的宣清芸,连力气都不剩多少,更别说使出往日的内力和身手了。
贺灏媚是故意循着这个时间来的,在长达几个月的观察中,果然发现宣清芸在十五那日从不出府。
在公主府前请求见她时,贺灏媚还一直担心对方不会放自己进去。
不想,没过多久,就被接引到了宣清芸的面前。
或许是五皇子未亡人这个身份好用,毕竟宣清芸在明面上一直对这个弟弟的死相当“痛心疾首”,又怎么会将她这个遗孀拒之门外?
想到这里,顾清瞳偷偷看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宣清芸,眼底更是多了些汹涌恨意。
怕自己暴露,她又是一咬牙,将所有情绪就此收敛。
终于放下所有尊严跪在了那女人的榻前,一开口的声音像是怀揣无数隐忍委屈。
是让人苏.麻一片的吴侬软语:
“……求殿下垂怜。”
这个声音似乎终于引起了言迟的注意,她喉间一滚,似乎都没咬,便将那葡萄吞.食入腹。
也不让对方起来,半天了才一声轻笑:
“王妃说笑了,本宫能垂怜你什么?”
“自岚王战死,贺家没落,民妇……”顾清瞳的声音一顿,气息也有些颤抖,像是羞于说出那个词一般,最后才道,“媚儿便受尽了无数苦楚欺侮,若是再这般下去,连仅剩的身体发肤也要就此失去了。”
“媚儿走投无路,只能来恳请长公主。”
说着,顾清瞳将自己未施粉黛的脸抬起来,紧紧咬着唇,隐忍和不甘之色尽显。
言迟虽然笑着,那笑意却根本不达眼底,一片凉薄。
终于,她让侍女退下,撑住下巴的手在榻上一倚,便坐起身来,头上的金钗步摇也微微晃动。
片刻之后,殿中便似乎只剩下演戏的二人。
“所以,王妃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再寻一门亲事?”
宣清芸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不过是换个说法的拒绝罢了。
这让贺灏媚甚至开始怀疑起来,她喜欢女人的说法是否属实。
“媚儿可以为殿下做任何事,也……只想伴在殿下一人的身侧。”
这句话在剧本中自然是贺灏媚为了博取长公主的信任撒的谎,但为了做全套的戏,她脸颊自然会攀上羞.涩和绯.云。
顾清瞳说出这句台词时,根本不需要装出来的酝酿,很轻易就脸红了。
光在这么多人面前看着言迟,对她表露心意就足够让自己脸红心跳许久。
但知道自己的情绪是和角色不一样的,顾清瞳说出这句台词后便开始将出戏的自己往贺灏媚身上带。
言迟听到那句话,并没有多少波动,只是紧盯顾清瞳的眸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