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奏对此却满不在意,似乎比起眼下的计划,他的身体只是廉价的消耗品,不惜掏空自己也要把每件事做到最好。
面对这样的奏,夏油杰只剩下无处安放的疼惜与自责。
他除了跟在对方身边时刻关注情况,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出去时五条悟还站在那里,夏油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在黑发少年身后站定。
神宫寺奏抬头看向目光复杂的五条悟,见他捻手指的动作,便以为对方是在嫌弃自己留在上面的气息。
毕竟就算有无下限术式隔绝,也还是会有感觉和残留,换作是他自己也会厌恶。
“刚才的事,是我的问题。”神宫寺奏说着扭过头,藏在黑色碎发下的雪白耳廓仍透着薄红,“还请五条家主见谅。”
他对于自己呼吸衰竭的症状还是了解得太浅了,只知道在说话时吸入更多氧气,不成想最终会导致过度呼吸,也算是在五条悟面前出了一次糗。
“…………”五条悟没想到对方再开口会是道歉,心中异样的感觉更甚,“你到底什么情况?不会是中了什么术式吧?”
刚才就想问,但碍于他心中的强烈排斥,最终便不了了之,现在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神宫寺奏苍白的脸上抿着淡淡笑意,“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您不用担心。”
“我才不是在担心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五条悟眉心一皱,抬起下巴俯视对方,“我可是巴不得你早点下台呢。”
只不过是因为和奏有些相似之处,让他心中的情感判断有些失衡,说到底还是对奏的情感影响了他对伊东的态度。
“那看来我得要再加把力了,多谢五条家主警醒。”黑发少年稍一颔首,便从五条悟身边走过。
五条悟神色带着几分不愉,但还是在夏油杰路过自己的时候和对方视线交汇,想让对方把近日在伊东摩耶身边了解到的事分享给他。
夏油杰面上眨眼答应,内心却选择将奏的事尽数掩盖起来,不能让悟知道,并不是不信任,而是顺应奏的意愿。
一路上,夏油杰都在努力按捺自己想要扶住或抱起黑发少年的想法,直到走回办公室,他跟在少年身后关上房门,随即伸手扶住了对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体。
夏油杰按在少年后背的手指触及一片潮湿,心脏猛地揪紧,扶着人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呼吸微弱的少年,他忍不住握住对方微凉的手,“伊东部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都是正常反应。”神宫寺奏对这种既清醒又混沌的状态接受良好,唯一难受的是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湿,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睫低垂,目光有几分涣散,手指正颤抖地解开制服纽扣,动作有些僵硬。
夏油杰见状便伸手帮他解开纽扣,又扶着对方虚软的身子将外套脱下,温热干燥的手不由抚在少年汗湿的后背上。
下巴几乎贴在了对方颈侧,香水味被汗水冲淡了些许,掩在其下的冷香弥漫在鼻尖,夏油杰眸色渐沉。
“伊东部长之前在会议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神宫寺奏伸手推了把他的肩膀,他现在身上都被汗浸透了,夏油杰还这样抱着他,真是一点也不嫌弃……
被夏油杰扶着肩膀坐直,神宫寺奏语气平静道:“只是出现了过度呼吸的症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夏油杰闻言眉心拧得更紧,心里知道这在浑身无力的少年身上出现会是多么危险的情况,所幸当时会议厅里还有五条悟,从二人的对话来看,五条悟应该是做了什么帮助奏渡过了这个意外状况。
想到这里他也不知该不该松口气,既在意五条悟是怎么做的,又庆幸对方在那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扶着神宫寺奏进入了浴室,却被告知他可以自己洗。
夏油杰怎么能放心让对方在这种状态一个人洗,握住少年的手,微微俯下身用关切又专注的目光望着对方。
“伊东部长,我很担心您……”他的声线带着好听的磁性,那双狭长眼眸含着温和情绪时,仿佛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
神宫寺奏的视线虽不能明晰地看到对方的眼神,却从声音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不太习惯地偏过了头。
被对方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手指想要蜷起,却只是微微蹭了下对方的皮肤。
对方说他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