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这些人惶恐,彼岸花浅浅地舒展,如同发丝的花蕊,开始颤动,一种是檀似麝的香气,在整个房间迅速地弥漫。

这些教徒们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深深地陷入了幻想之中。

“这是幻境?”禅院甚尔抬起头,遥望天上那巨大而巍峨的冥界之门,他这一会儿忽然对于自己妻子所说的话,有了一些认知。

他偷偷地对着彼岸花捅了两刀,发现彼岸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顶着有栖川音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若无其事地,将天逆侔塞到丑宝的嘴里。

妻子复活之后一直说她是被神所选中的,禅院甚尔虽然感激有栖川音,但却从来没有把对方当做神过。

在他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栖川音拥有着特殊的术式,能够复活他人,虽然不可思议,但多多少少是能够解释的。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能够使用咒术来解释的。咒术界根本就没有这种术式。

有栖川音有些玩味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禅院甚尔,这家伙隐藏得很深,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手中的结印继续变换,最初的开始,他们会陷入蔓珠莎华所编织的美梦之中,那么现在就该是盛极必衰。

随着有栖川音手印的变化,这些人的表情开始不那么美好。

佛家自古以来便有八苦,眼前的这些人自然一个都逃不脱。随着花香变得更加的浓郁,这些人的精神状况明显开始变化。

有开怀大笑,倒地直蹬四腿的,有匍匐在地,顿足捶胸的。有神色漠然,面容凄哀者。

人生八苦,形形色色,眼前的教众将八苦表现得淋漓尽致。

禅院甚尔不自觉地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人还能醒来吗?”禅院甚尔这会儿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起来,如果这些人都是普通人,那么尚且好说,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现在很明显,这些人首先就不是普通人,其次,如此大范围的力量笼罩,会不会对他们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禅院甚尔苦着脸,他有些吃不准了。

有栖川音侧头看向对方,第1次觉得原来禅院甚尔还是挺有趣的:“你不用担心,我手上有分寸,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是的,彼岸花根本就不会攻击他们的灵魂,彼岸花的力量是让他们能够回顾自身所执念的事情。

也是因此,期望掌权者可见自己掌权之时,期望爱情者可见自己的爱人投怀送抱,期望财气之人,可以看见自己挥霍多金。

只要有求不得,在彼岸花这都可以求所得,可使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彼岸花既可以让你万事所得,却也会转眼令你千般尽失。

“彼岸花的力量便是助人看破虚念,天下之事,所有一切都舍不得一个执,如果他们能挣脱幻境,那么便有能力,登上更高的境界。”

禅院甚尔挑眉,他看着有栖川音,似乎想让对方继续说下去,现在他说的是看破虚念,那么如果看不破呢?

有栖川音像是早就料到对方的想法,轻声地回答道:“看不破就会永坠其中。”

冥界从来不是慈善堂,标榜着绝对公平的冥界,从最开始也就是最无情的。

无论你白首垂髫,也无论你姿容出色又或是貌比无盐,更不要说千金巨富,豪门贵胄,在冥界都只是最为尘埃的芸芸众生。

“所以如果他们没有办法走出来就会一直这个样子?”禅院甚尔指了指眼前混乱的现场。

有栖川音扫视着周围,他垂眸思索轻轻地敲了下掌心:“你说得对,不能够让他们就这样浪费粮食。”

说完这句话,有栖川音转换一个手印,屋中的彼岸花开始左右地摇曳,一点点如同萤火虫般的星光,从彼岸花心中被释放出来,不约而同地各自寻找到合适的人选,直接没入对方的额头。

随着这些荧光没入额头,原本喧闹不已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

有栖川音满意地点了点头,侧头看向禅院甚尔:“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扰民了。”

看着有栖川音,禅院甚尔的唇角抽搐,现在还不如刚才呢,刚才至少还能说是疯子,现在完全就是傀儡吧?

有栖川音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指:“才不是傀儡呢。”

他侧过头看,向那个原来有些讨人嫌的教主:“那个什么什么,你赶紧把星浆体的悬赏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