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斐然身子一僵。
“是祁南槿吗?”
奚斐然咬唇不说话。
滕时深深呼出一口气,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你不懂事,他竟然也不懂。”
“不关他的事,我拉他入伙的。”奚斐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冷冷道,“你要骂要罚的话罚我。”
滕时猛然回头:“你难道以为我不会罚你?”
奚斐然炸了:“来啊!我怕吗!有本事像小时候一样用鞭子抽我啊!”
委屈、愤怒、不甘……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点上一下子被点着了,奚斐然暴跳如雷地怒吼道:“全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就不该去帮你出气!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家下药!看着你被人家欺负!”
“是!没错!”滕时的情绪也冲到了顶点,“不管我遭受什么,都跟你无关!我有我的方式!用不着你个小孩出头!”
“我他妈不是小孩!”
奚斐然双目血红,简直要气疯了,他最讨厌滕时把他当孩子,最讨厌这种被他不平等看待的感觉,那种无力感简直能把他逼到暴走:“如果你一辈子看不起我的话当初干嘛把我捡回来!你让我在森林里被人一棍子敲死或者开枪打死算了!我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空气一下子又陷入了安静。
奚斐然的鼻子酸涩到了极点,自从被滕时捡回来之后,他还没有和滕时吵过这么大的架。
我没错,他想。
就算是自己冲动了,那也是为了滕时,而且最后结果是好的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找不痛快呢,为什么就不能愉快的接受这个结果呢。
奚斐然生生把眼泪咽了下去,红着一双眼梗着脖子看着前方,再也不看滕时一眼。
然而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车身似乎有点不稳,好像是方向盘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奚斐然终于没忍住回过头,就看见滕时俊美的侧脸苍白如纸,额角全是细密的冷汗。
奚斐然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赌气:“你怎么了?”
滕时没说话,侧脸的线条紧绷着,双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嘴唇上几乎没了血色。
奚斐然有点急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胃里正在剧烈的痉挛,就像是有绞肉机在内脏里用力地搅动着,疼痛钻心蚀骨,滕时眼前一阵阵发黑,强忍着疼开口:“没事,你坐好了别乱动。”
还说没事,声音都只剩气音了!
奚斐然急道:“靠边停车!”
滕时没他,呼吸却越发沉重,身子都开始下意识地向下弯。
奚斐然怒吼:“停车!”
吱€€€€
车子缓慢地停在了高速路出口前面的路边。
滕时松开方向盘的一瞬间就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发丝都打湿了,白皙的脸上一丝血色都不剩,左手用力按住上腹,手指都掐入了衣服里。
奚斐然猛地解开安全带扑了过去,把自己的手塞进滕时的手心下:“抬起来点我帮你揉。”
滕时清冷的容颜压抑着痛苦,按着胃低低喘息着,用了好几秒钟才艰难地地把手抬起一条缝。
奚斐然按住他的胃按揉起来。
手心下的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滕时胃冷硬得像石头一样,光是摸都能摸出来里面的痉挛有多严重,整个器官几乎都紧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