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薪的容貌,看上去和纪瑗年轻时有三分相似。

钟沛看了纪云薪两秒后转身,绛红色的旗袍在高跟鞋绽开摇曳的花儿,温婉的声线透着倨傲,“上来吧。”

纪士信答应和周家联姻就是为了可以让纪家起死回生。

纪云薪是纪士信看重的继承人,他也不想把先天性心脏病的纪恩谊推出去。

纪士信记恨纪瑗把所有遗产都留给和纪家毫无干系的纪昙,没有办法在纪家生死关头帮纪家一把。

旧事重提,周家既然愿意两家娃娃亲提上日程,承受纪家恩惠的纪昙就应该为纪家做出贡献。

纪士信想得到纪瑗留给纪昙的遗产,只是没想到周文柏手腕太硬,让他碰了钉子。

纪昙为纪家带不去任何东西,纪士信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把这堆摊子留给纪云薪处。

有利益时如蚁附膻,没了利用价值弃之敝履。

钟沛怡说纪家人聪明不全然是讽刺。

纪家人,足够现实。

现实到从小生活到大的纪瑗都无法忍受。

“团团,你哥哥来了。”钟沛怡走到翻阅周文柏相册的纪昙身边,俯身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吃什么水果,阿姨下楼嘱咐她们给你准备。”

纪昙往后看了眼,“他来干什么?”

钟沛怡嗔怪道:“结婚是双方家长商定的。”

钟沛怡的思想倒是和纪瑗一样。

“那应该找我妈妈商量。”纪昙眨巴眼睛。

“这不是找不到她么。”钟沛怡捋了捋纪昙耳边的小卷毛,“待在这里和你哥哥说说话。”

纪昙不太想搭纪云薪,可有可无点点头。

钟沛怡借口给纪昙准备水果下了楼,把地方留给纪昙和纪云薪。

“纪昙,你想帮纪恩谊是吗?”纪云薪落座在纪昙对面。

纪昙手中厚重的相册放在膝盖,抬眸望去。

纪云薪俊秀的脸上携着亲和,“是现在又喜欢纪恩谊了吗?”

纪昙目光静静,别无二致的说辞,“我讨厌他。”

纪云薪看着心口不一的纪昙摇摇头,“你总是这样,听话又不听话的,一根筋。”

小时候纪昙没有喜欢和讨厌之分,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一样。

是纪瑗教会纪昙行为准则。

纪昙固执地按照纪瑗给他限定的框架行事,远离他应该远离,讨厌着他应该讨厌的人。

没有变通,全部一刀切。

在纪昙这里,没有人能越过纪瑗。

哪怕纪昙对纪恩谊动了恻隐之心,他也不会给纪恩谊拿一分钱,他也不会对纪恩谊的态度有什么转变。

纪昙会一直从纪瑗这条路上走到尽头。

“我会说服爷爷继续给纪恩谊治疗。”纪云薪抬手摸了摸纪昙的小脑袋,“别担心,要是有意外,我会出钱。”

纪昙在纪云薪指尖落在发丝那刻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