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黎先生觉得头皮发麻,他几乎不敢面对老者的面色。
“范俞深,救人。”老者一下命令,无人敢不从,就是对笺昀有些意见的范俞深,此时也乖乖地上前给笺昀察看。
面色变得很难看,抬起头道:“主上,笺昀伤的很重,如果不快点救治,恐怕是活不了了。”
“那还不快点救人!”目眦欲裂,老者的神色第一次有了凶狠阴毒,以往的老者都是运筹帷幄,平淡如水的,只有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是!”老者一发话,所有人立即行动,老者的面色似乎又恢复如常,转眸盯着黎先生,那目光犹如看着死人一般,唇瓣慢慢开启:“黎生,过来。”
“是。”事到如今,已经躲不了,黎先生只有正面应对,此事与他无关,他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者回到厅中,开口便是直接了当。
黎先生将自已所见所闻一一说出,隐瞒了自已和笺昀之间的小摩擦,说成了是笺昀一时按耐不住,直面冲了过去。
老者眯起眼睛,道:“当真看见那个人伤了笺昀?”
“据属下禀报,是的。”黎先生答道。
“笺昀可是封月镜中期的,这个能够伤到他,还将他重创,绝对不同寻常。”老者的手指摩擦着杯口,“既然都是与凤莲有关,那本王就要看看他的诚意有多少了。”
“主上,我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就与凤莲有关系!”黎先生抿了抿唇,开口道。
只是,老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本王已经说过了,不会留着凤莲,此时只是暂时需要。”
“是……”面对老者,黎先生再有什么想法,也只有吞下去咽下去。
“对方这么做,不仅重创笺昀和幕刃,还是离间与凤莲的关系,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我们与凤莲取得联系,互相猜疑罢了。若是真的如他所愿,才是吃大亏!”老者来回转动脑子,大概也明白了之间的花花肠子,好在凤莲并不愚笨,也不受蛊惑,至于这诚意……那就看看是什么诚意了。
“可是……”黎先生还想说什么,老者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别一天到晚了就知道猜忌,本王养你们就是让你们互相猜忌的?!”
“属下不敢!”老者都说到这份上了,黎先生心中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收起来,低着头,满眼都是怨恨。
“以后,少和笺昀起冲突,懂吗?”老者又道。
“是……”黎先生不明白,明明是他最早跟着主上的,为什么主上如此看中他人,而对他这般模样。
老者似乎知道了黎先生心中的念头,叹息道:“黎生,你是本王身边最信得过的,如今你应该要与本王同心,可你却与他们争锋相对,这如何使得?”
“主上……”黎先生一愣,只是疑惑。
“笺昀是林家唯一的后人,只有他懂得如何制造利器,而他二十有二的年纪,却已经是封月镜,如果拿捏得住,他就是一张底牌,你怎么不懂本王的用意呢?”老者叹息着,似乎真的用心良苦。
黎先生闻言,蹙起眉头想这其中的利益。
而老者继续道:“幕刃性格冲动,可本事不假,只要你多多劝着,定能为你所用。范俞深的事情,耿澜已经取得一半的成就,只需要等他得手,范俞深要不要,不还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经过老者的一番话,黎先生只觉得茅塞顿开,眼前一亮,很快地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也明白老者是如何重视他,点了点头,答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以后切勿再起冲突,知晓吗?”老者看似劝告的一句话,实则饱含着冷意和警告,黎先生心中也明白,若是他还是这般互相猜忌,恐怕主上真的对他失望了。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只有一双昏暗的眼眸里光芒明灭,老者有没有信过任何人,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忙碌直到晚间,范俞深才从屋中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徒弟耿澜,低垂着眉眼,任劳任怨,始终没什么异常。
只是黎先生在老者的一番话之后,此时看着耿澜,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转眼而逝,快步走上前来,着急地问道:“林公子如何了?”
“他肺部严重受创,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也需要好生养上一段时间。”范俞深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笺昀的肺部几乎遭受穿透性的伤害,这滋味可够呛的,足够笺昀躺一躺了。
“那可需要注意什么?”黎先生一改先前猜忌的面孔,热切地询问道,似乎真的很关心笺昀一般。
范俞深以为是主上因为笺昀受伤怒斥了黎先生,不当回事,讽刺道:“你也有今天,这次你可真的是给自已惹了麻烦,也不知道主上这次能不能原谅你,会不会贬你到某个角落里做苦活!”
黎先生对他的讽刺不以为然,如今的他,心平静气,就算是挑衅他也不会在意,范俞深会死,这一点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