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为岳母迁墓那日,喻君酌依偎在他怀里哭,一边哭一边喃喃猜测着母亲的长相。他觉得很难受,这一生他能为喻君酌做的事情有很多,唯独这一件无能为力。
所以遇到周榕的事,他难免心软。
“那……把世子放到南绍,安全吗?”谭砚邦又问。
“没什么不安全的,榕儿若是有什么不测,本王带着人打过去便是。”
周远洄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若不放心南绍,他压根就不会带着周榕和喻君酌来。前日他亲自送周榕过去,是怕小家伙见到陌生人害怕,但周榕在南绍表现得非常从容。
周远洄急着想回来见喻君酌,便把护卫留下了。
“本王不在这两日,营中可有什么事情?”
“营中一切无恙,只是王妃……”
“王妃怎么了?”
“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谭砚邦说着单膝跪地,一副诚心领罚的样子。
“本王问你,他怎么了?”
“昨日王妃陪着祁公子和郡王殿下去寨子里,中午吃了菌子,中毒了。”
周远洄吓了一跳,但很快想起来自己方才见过了喻君酌。昨日中了毒,今日人看着还不错,那就说明救回来了。
“你怎么办事的?菌子也敢让他吃?”周远洄冷声道。
“属下知错,幸亏侯先生医术高明。”谭砚邦也不敢狡辩。
周远洄后怕不已,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还有一事……属下答应了王妃不告诉旁人,但还是觉得要同王爷说。”谭砚邦的求生欲在这一刻彻底战胜了诚信和良心,果断选择了出卖喻君酌:“王妃今日去同洲时,在花楼里买了两壶花酒,说是……”
“说什么?”
“说是要给王爷喝。”
周远洄:……
喻君酌买了花酒要给他喝?
还有这样的好事?
周远洄也顾不得再会谭砚邦,大步回了营房。
他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怪不得王妃方才问他多久回来?
原来是准备了花酒,要陪他一起喝。
当初那坛梨花白的事情,周远洄也记得。所以他确信,喻君酌知道这花酒是用来助兴的。
他不明白,向来对圆房一事很抗拒的喻君酌,为何忽然改了主意?但此刻他满心都是蠢蠢欲动,也顾不得细想其中的究竟。
周远洄反手锁上了营房的门,眸光在桌上一扫,并未见到酒坛或酒杯。
他有些纳闷,循着酒气越过屏风,就见喻君酌正趴在榻上,被子盖了一半,露出了半边莹.白的后肩,和被薄薄的寝衣遮住的脊.背。
“王妃……”周远洄轻唤了一声。
喻君酌动了动,却没应声,只脊.背看上去似是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