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辛晨回过来一个表情:OK。
圈里泡久了,所有人都懂得听话听音,施然说的并不是“我觉得她适合”,而是“我要用她”。
辛晨不会过问施然和阮阮之间的关系,她只用知道有关系。
阮阮坐在床上,软弱可欺地望着施然,水朦朦的眉眼里淌着日光,她感到胸腔里有一簇火苗,叫做——日子原来可以这样过。原来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一些东西,不用跟生命解释为什么。
从小到大,她好像一直试图和命运解释些什么。弟弟有新衣服,她没有,她穿堂姐表姐剩下的,她跟自己解释说,这样不浪费,妈妈赚钱很辛苦,而且衣服很漂亮。弟弟在家里复习功课,她守服装摊,她跟自己解释说,弟弟不爱说话,赚不了几个钱。
她不是天生就会察言观色的,只是生活不断地给她脸色。
原来还有一种人生,是不用跟任何人阐述理由的,好比施然说要用阮阮,没有人问她原因,她们会合理化施然的一切行为,二话不说开始行动。
这种感觉,应该叫“爽”,像和施然做一样,无法无天的爽。
真陌生,也真令人上瘾。
阮阮忽然很感激施然,她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选乔翘,施然给了自己“不用解释”的三分钟。
她穿好衣服下床,施然也起来了,把一头长发从丝质睡衣里撩出来,到浴室里洗脸。
阮阮在外间先洗漱完毕,站在门口问施然:“11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请我吃饭啊?”施然埋头,用温水清洁面部。
“嗯,可以吗?”阮阮靠着门框,脆生生地问。
施然的表情藏在十指间:“可以。”
“但不要出去了,不方便。”
“我给你做。”
“我这里没菜。”倒是有小厨房,西厨。
阮阮认真地想了想:“那点外卖。”
“好。”
施然用洗脸巾擦脸,从镜子里回望阮阮,她的袖管儿和领口都空空的,一张清丽的脸。
阮阮与她对视,抿住嘴,脑海里残留的却是施然嘴唇的触感,真的很好亲,柔软又单薄,连交换的气息都似染过迷香。
她觉得有一点糟糕,之前的二十多年过得很拥挤,导致她没有时间去探索生理欲望这种东西,没想到这么食髓知味,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被拥抱后的肌肤总是觉得冷,有微弱的凉风往毛孔里钻,只有被抚慰时才能稍稍挡住风口。
有一滴水珠没被吸干,滑到施然的下颌,施然抬头微微侧脸,用洗脸巾一沾。
又低下头找护肤品,右手手背无意识地按了按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