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派的弟子这时候前来,想必只为一件事——盘查一切可疑之人。
祝卿安看向门外的人影:“我和师姐都在这儿呢,不知二位有何事?”
女修提起今夜发生的意外,又道:“劳烦祝姑娘开门,容我们进屋探寻一二,以防有贼人藏匿,届时伤着诸位贵客。”
眼下越尔的模样,若是将人放进来,只怕殷家弟子之死无论是否与她有关,她都会被怀疑。
眼瞧越尔抬手就要开门,祝卿安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她对着越尔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对着门外道:“可惜二位来的不是时候,方才从外头回来后,在**内寒毒发作,师姐正在为我调息。”
说到此处,祝卿安低咳了两声,抚着心口道:“我向来身虚体弱,二位想必也有所耳祝,眼下师姐若是贸然停下来……”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门外两名弟子对视一眼,也只得作罢:“那祝姑娘好生休养,等明日我二人再来也不迟。”
接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翌日天不亮,越尔已醒过来。
睡梦中的祝卿安浑然不觉,越尔悄然起身后,她粉白的脸庞落到枕上,呼吸均匀起伏着。
祝卿安一觉睡到午后,才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瞧见越尔在靠窗的榻上静坐养息。
祝卿安这般躺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起身披上狐裘到外头去了。
不一会儿,她折返回屋,站在越尔身前,语气中难掩兴奋:“师姐?”
越尔睁开眼,看见少女双眼亮晶晶的,鼻尖被冻得通红。
不等她开口,祝卿安已献宝般将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师姐你看,可认得这两个雪人哪个是你,哪个是我。”
在她被冻得通红的手中,是两个白雪捏成的小雪人。
越尔定睛一瞧,只觉得它们并无什么不同。
再细看去,其中一只雪人略高半寸,用珊瑚枝做成的手上,挂着一柄银叶子剪成的长剑。
另一只雪人并没有佩剑,用水晶点缀的眼珠子又亮又圆。
只能说是……颇有童趣。
面前的少女却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幼稚,黑白分明的眼看着越尔,等着她来猜。
越尔唇角微抿,伸出了手:“这个是我,这个是祝师妹。”
“师姐好厉害,竟然都猜中了。”祝卿安捧场道,“现在,这两个雪人都是师姐的啦。”
越尔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祝卿安讪讪道:“昨日师姐赠我丹药,阿安想不到什么回礼,便想着用它们来答谢,师姐……可是不喜欢?”
其实祝卿安的乾坤袋中,有很多原身留下来的珍宝,但那并不属于她。
但只有这两只用双手捏出来的雪人,倾注了她自己的感激。
“祝师妹多虑了,我很喜欢。”越尔用灵力将两只雪人凝住,收入乾坤袋中。
一盏茶后,沧南城最气派的绣娘铺子里。
祝卿安挑挑选选,打量着每一件挂起来的成衣。
丹心门的师姐诚不我欺,凡间女子的衣裳,也是会用上好的绫罗绸缎缝制,再用织金印花的工艺,点缀银线珍珠。
做出来的衣裳,全然不输仙界的裙衫。
祝卿安有心让越尔不再多想殷家的事,便故意挑来选去:“师姐觉得这件可好,那这件呢……这件又如何?”
越尔看来看去,并不觉得它们有什么不同。
但直觉告诉她,这样回答,祝卿安并不会满意。
于是她刻意顿了顿,目光在这些衣裙间游走。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陡然浮现那日在昆仑境的山洞中,少女被朱雀环绕时,碧裙随风摇曳的模样。
越尔的目光,落在与那身衣裙相似的襦裙上。
祝卿安会意,让老板娘取下那件衣裙,带着她去房间里换上试一试。
她进屋子里换衣,越尔便在店里等着。
半晌,越尔腰间的传音玉亮起。
她拿起传音玉,里头传来祝卿安难为情的声音:“师姐你……能不能进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