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无关紧要, 甚至还有些丢人,方屿并没有同姜天成提起这件荒唐事。
姜天成也不知为何,明明好奇得要命, 却像是跟谁较着一股劲, 偏偏就是不开口问。
不过很快,他就寻到了一条别的途径。
姜府内。
来福刚把姜天成的靴子替他拿到跟前, 蹲下去给他套上, 一抬头就发现他家少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他。
来福抖了一抖,背都绷直了:“少爷, 小的最近是不是犯什么错了?若是犯了错,您尽管罚,这……这样瞧着我是为何?怪吓人的……”
“没有啊, 我就是看看你最近瘦了没, ”姜天成十分没有诚意地敷衍道,踟蹰片刻又开口问,“来福啊,最近你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咱府里,咳, 咱府里可有什么喜事?”
来福一脸莫名:“什么喜事?谁有喜事?”
姜天成:“……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呢!”
来福给姜天成系上外面的纱袍, 边道:“没听说有什么喜事啊, 倒是最近庄子上有件事大伙儿传得挺凶, 唔, 不过少爷应当早知道了吧?”
“我为什么应当知道?我不知道, 你快说。”姜天成催他。
来福:“不就是方屿哥那事儿嘛,方屿哥肯定都跟您说过了, 哪用得着我跟您说……哎呀少爷您别晃我啊 !”
“你小子怎么这么磨叽, 快讲!”姜天成怒吼。
来福脖子一缩, 终于婆婆妈妈地同姜天成细说了方屿拒绝二丫婚事的消息。
说完以后,来福疑惑地看着姜天成:“少爷,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笑什么?难不成我哪里说得不对么?”
姜天成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没笑啊,这事有什么好笑的,我哪能这么缺德?”
“那你嘴角这样,这样干嘛?”来福伸出两根手指把自己的嘴角拉上去。
姜天成恼羞成怒,一把拍掉他的手:“少爷我天生长了张笑脸,不行么?!”
来福:“……”是是是,您是少爷,您说了算。
来福接着叹气:“哎,我那天打外头过,还听见姜管家在训二丫姐姐呢,说她近日来老是犯错,时时心不在焉的,她该不会因为这事想不开吧?”
姜天成正在心里为自己方才的笑容悔过,闻言道:“不会的。二丫想要嫁给方屿,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条生路,好叫她彻底逃离毛家。如今这条路走不通,她难过一阵子自会想办法寻别的出路。她如今好容易到了姜府,成了姜府的人,新的日子才刚刚要开始呢。”
如果毛二丫是会认命的人,那早在她爹要她嫁进罗家时,便自绝性命了事,不会一次又一次求助,也不会在后来一门心思想要嫁给方屿为妻。
她想得不错,对她来说,方屿确实是她能找到的最好出路了。
只是这心思里,有多少像她说的那样,是出于喜欢呢?
姜天成不知道。
他还没有体会过,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要和他共度余生是种什么感情。
来福年纪小,更加不懂这些姑娘的心思,只觉得少爷多半是有理的,点点头又道:“照我说,这事儿指不定都是那媒婆子搅起来的,这下可好,把方屿哥也给坑了。哪有她们这么乱点鸳鸯谱的……”
“哟,你小子还知道乱点鸳鸯呢,”姜天成笑他,“怎么把方屿坑了?”
“好像是方屿哥惹恼了那天去说媒的婆子,那婆子在附近几个村里还挺有名的,回去之后四处跟人说他坏话。少爷,你说……该不会方屿哥以后真为这个找不着媳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