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易慈并没有多想。他的电话一开始只是无人接听,她猜想或许是忙呢,没空接电话。
过两天再打,还是打不通。她觉得有点奇怪,发了两条短信过去问他在干什么,一直没有回音。
又过了一个星期,他的电话直接关机了。
她以为他或许是心情不好不想跟别人联系,又耐心等了一个星期,期间无数次试着打那个号码,没有一次接通过。
易慈终于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月底有五天假,从队里出来后她买了张火车票,瞒着父母,孤身一人去了首都。
那是易慈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以往去别的城市基本是为了训练和比赛,跟着大部队一起走,不需要自己操心什么。可那趟首都之旅很不顺利,她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就像只没头苍蝇,一开始甚至没找对地方,稀里糊涂地跑到了另一个校区,折腾半天才找到正确的地方,一路问一路找,终于看见了物院。
也就是那时候易慈才发现,她对李均意其实了解得很少。学校,学院,名字,除此以外她居然没有别的信息能够用来寻找他。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教学楼,再一次陷入茫然。
实在没办法,她最后锁定了一个从教学楼走出来的男生——对方眉头紧皱,衣着朴素,但目光炯炯,一边快走一边思考着什么,头发有点长还有乱。不得不说,一看就很有学霸气质。
易慈连忙冲过去问:“同学,你是物理学院的吗?”
对方推推眼镜,转头看她一眼,点头:“你有什么事吗?”
她说:“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请问,你认识李均意吗?”
那人摇头。
她愣了会儿,结结巴巴地问:“那请问我该怎么找他?他就是你们学院的。”
那人怪道:“我们学院这么多人,我哪能谁都认识……不是,你就不能给他打电话吗?”
“打不通。”易慈答,“他快一个月不接电话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我怕他出什么事情……”
那人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跟男朋友吵架了?他不接你电话对吧?”
易慈:“………你就当是吧。”
最后还是这位热心的眼镜哥帮她问了问大二的学弟,把李均意一个叫刘羽晨的室友联系方式问到了。
打过电话,对方不知道从哪儿急匆匆赶来跟她见了一面,接着就劈头盖脸地给了她N道晴天霹雳——
“李均意已经很久没来上课了。”
……
“他本来就不爱去上课,所以我们一开始没在意。”
……
“没觉得他之前状态有什么不对?不会不会,我们院都被叫疯人院的,他这种程度一点都不奇怪。”
……
“不过这次确实消失太久了,现在辅导员也在找他。”
……
“他会去哪儿?我还真不知道,他平时跟我们交集不多,偶尔还不回宿舍住,总是一个人吃饭上课,我也不知道他平时会去哪儿。”
……
“你是他家人还是朋友?如果你能联系到他也转告一下,马上期末了,他缺课那么多,再缺考可能会被劝退,再这样下去,老师再怎么喜欢他也没救。”
易慈听到一半人就蒙了,傻傻地听着。大夏天,后背居然出了一大片冷汗。
道谢后她魂不守舍地走出那栋楼,又魂不守舍地走出他的学校,一路上想了无数种可能性,越想越怕。
最后她蹲在他们学校门口给易新开打了个电话,没打通,应该是在出车没空接。她又给林以霞打,接通那一刻她鼻子就酸了,哽咽着对林老师说:“妈,李均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