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教官宣布,在中午这个最热的时间段学习整理内务的时候,薛皎她们真以为是教官大发善心。
毕竟比起这个时候去太阳底下训练,室内空调开着,只是叠叠被子打扫一下卫生,压根儿不算事。
薛皎的叠豆腐块儿技术并未生疏,开学前在家还特意练过,她爸爸是技术指导。
现在教官教完,轮到她们自己上手,薛皎三两下就叠好了豆腐块儿,得到教官的夸赞,同学们的羡慕。
在教官的允许下,又去指导帮助其他同学,学了个大概,教官对某些依旧鼓成一团的被子视而不见,又开始讲其他内务要点,比如洗漱用具怎么摆放整理,连牙刷头要朝哪个方向都有要求。
这些倒也不难,只要不出去晒太阳站军姿,大家都愿意好好学好好听。
都讲完了,教官宣布:“三十分钟整理内务,三十分后检查,内务不及格的寝室,抽调今晚的值班学员。”
值班?值班??
这是军训基地啊,外面兵哥站岗,还能有歹徒冲进基地吗?
但教官这么说,就得有人干,既然是惩罚,肯定不是好差事。
想想也是,不管晚上值不值班,白天都要训练,晚上值班就耽误睡觉休息时间,休息不好白天训练也没精神。
而且宿舍只是寝室里有空调,值班大概率是要巡逻的,大夏天的晚上,别的同学在寝室里吹空调睡大觉,自己在外头热着喂蚊子,怎么想怎么苦逼。
原本对内务不怎么上心的,也不敢轻忽了,教官宣布完,大家火速收拾起来。
陈新晴斜着眼睛看见教官走出宿舍去了别的寝室,连忙招呼室友们:“来来,大家听我说。”
女生们聚集过来,陈新晴压低声音道:“薛皎被子叠得好,让她叠被子,别的内务我们来整理,这样最起码叠被子这一项,咱们寝室能拿高分,怎么样?”
同寝的其他人纷纷点头赞成,被子叠不好的正在发愁呢,现在哪有不同意的。
也不是没有被子叠得好的,但还是没薛皎叠得方正,如果没有惩罚就算了,自己也能叠,现在当然是力求拿高分,千万别从她们寝抽人值班。
薛皎自己也没意见,她叠被子,就不用干其他活了,拖地打水洗拖把擦灰摆放行李都不用她干,顶多轮到她自己的东西的时候搭把手。
薛皎挨个床地叠被子,叠出一个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摆好,其他人也分好了职务,有人拖地有人打水,还有人拿着抹布擦桌子柜子,连床架子都擦了一遍。
没人偷懒,大家一起行动,整个寝室打扫完,也就二十来分钟时间。
“好了,收拾了一遍,感觉寝室都更亮堂了。”
在教官来检查之前,大家决定先自己检查一遍。
“薛皎这被子叠得真好!”
“我今晚不拆被子睡觉了,明天也不用叠。”
“聪明!我也要这么干。”
“你们不怕冻感冒吗?晚上要开空调的。”
“没关系,我带了毯子,盖我自己的毯子,早上塞柜子里。”
“这地谁拖的?这块好像没拖干净……”
“拖过了,你用鞋碾一下试试,就是那样的,拖不掉。”
“桌子抹得真干净!”
“那是,我来回擦了三遍!”
“牙具摆得有点好笑,头朝一个方向,但牙刷不一样啊,逼死强迫症。”
“垃圾倒了吗?”
“倒……我刚倒的垃圾,谁又丢纸进去了。”
“算了,别说了,赶紧倒了,这回别丢了,等教官检查完了再说,有垃圾揣自己兜里。”
“快看看还有哪里有问题……”
薛皎找到一块被遗漏的抹布,负责抹窗的同学赶紧拿过去洗:“我说怎么找不到了,谢谢啊……”
自己检查了一遍,信心满满,自觉她们寝室在内务方面,肯定不会是倒数要抽值班学员的那几个,说不定还有希望冲“内务标兵”寝室。
一切都弄好,还没到三十分钟,甚至悠闲得玩了一会儿。
不敢坐床上,怕把刚整理好的床铺弄乱了,都站着玩。
“教官好!”
靠近门口的同学发现教官一行的身影,连忙大声打招呼提醒室友们,玩手机的收起手机,大家都警惕地站直了。
刚被查完的寝室传出哀嚎声,一听就知道出问题了。
何雅小声道:“我刚洗抹布路过,看了一眼,隔壁寝也打扫得挺干净的。”
陈新晴底气十足:“她们被子没我们叠得好,我们肯定没问题的。”
教官进来检查了,最显眼的床铺、被子没有扣分,学员们先松了口气。
一个教官开始转悠着看寝室角落,停在刚才那个没拖干净的地块儿附近,拖地的同学紧张地又解释了一遍,另一个同学也附和:“对,真拖不掉,我用脚碾都擦不掉。”
教官掏出一把平口铲子,铲了两下,把那块拖不掉的不明物铲了下来。
学员们:……
拖地的同学呆呆地看着铲子上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扣分了。
但没人怪拖地的同学,换她们也一样。
另一个教官,拿着一块干净的浅色抹布到处擦。
学员们的腰又挺直了,要擦的地方她们已经自己检查过了,干净得很,不会有问——
“教官,抽屉下面也要擦?”擦桌子的同学看着教官手里的抹布上那抹灰,心态崩了。
显然,要的。
扣分了。
“窗台外面也要擦?”擦窗户的同学心态也崩了。
“床铺下面……”
教官拿起抹布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还行。”
检查的教官一行人一走,薛皎的寝室里同样响起了哀嚎声:“谁家好人检查卫生,还要检查抽屉背面。”
“床板谁擦的?真是救命了。”
何雅举手:“我擦的。”
其实她没想擦床板,但她这回睡下铺,总觉得上面的室友翻身动作,床板上的灰说不定会落下来,落她脸上,嘴巴里,就想着顺便擦一下。
但擦都擦了,光擦她自己上铺的床板也不合适,就把床板都擦了一遍。
陈新晴感叹:“幸好教官没摸下铺的床板。”
薛皎:“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