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高考的难易程度,其实是有预兆的,一般来讲,高考试题是难一年简单一年,交替而行,但也不完全一定。
正常来讲,这一年高考的试题会相对简单,因为前一年高考,数学试卷因为题目过难还上了热搜,语文作文题出得也很偏。
但其他几科卷子其实难度一般般,要老师们来看,整体而言,去年的高考卷子难度不算特别高,只是因为数学卷子难得突出,语文作文又比较夺人眼球,众口铄金,甭管是不是去年的考生,大家提起去年的高考卷,都觉得难,特别难。
因此,今年高考论理来讲应该相对简单。
但老师们也怕,怕高考出题组不走寻常路,去年没有被理解,他们会坚持己见,今年再出难题。
老师们经常拿难题考学生,但高考还是希望试卷简单一些,真正能在难题怪题偏题上拿到分的学生,是少部分,他们要考虑的是大部分学生的学习情况,其实也不单为薛皎一个。
薛皎并不知道老师们讨论会说了什么,前所未有的高分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激励,她觉得自己将学委当作奋斗目标选对人了,虽然还是被学委甩开快三十分,但比起以前,她的名字在榜单上,距离学委越来越近。
给自己定一个比较高的目标,将眼光看得长远一些,哪怕最终没有达到,前进过程中也都是收获。
三模考了高分,家里小小庆祝了一下,阮慧烤了个小蛋糕送来,薛皎吃了最大的一块,吃完继续去学习了。
距离高考不足一个月,距离高考越近,有考生的家庭,备考氛围越紧张。
薛青山电视都不看了,生怕电视机的那点儿声音吵到女儿学习,薛皎跟他说没关系,隔着房门几乎听不见。
薛青山还是一脸紧张,算了吧,等女儿高考完了再看,否则他看也看不进去。
薛珍也没有告诉妈妈,她要去比赛啦!
最近宁远市举行青少年围棋比赛,如果按照年龄,薛珍年纪是不够的,儿童组的年龄限制是六到十二,少年组是十二到十八。
但是除了年纪,其他条件她都符合,在一众还是十级、五级的小选手中,业余一段的段位尤其突出。
棋社出面背书后,赛委会接受了她的报名表。
在薛皎忙着三模考试的时候,薛珍也轻易通过了初赛。
三模后薛皎埋头学习,冯英送孩子去参加复赛,复赛也没什么意外通过了,薛珍是进入决赛圈年龄最小的棋手,另外几名都是十一二岁,书面上的围棋段位也比薛珍高,有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围棋业余三段,据说他已经可以考四段了。
薛珍很希望决赛的时候,妈妈能来看她比赛,但妈妈学习太忙太幸苦了,她就忍着没说,还拦着不让冯英跟薛青山提起。
如果她说了,妈妈一定会来,但看她半天比赛,回家后,晚上妈妈就要多熬好几天,少睡觉来补回学习时间。
这样太伤身体啦,她希望妈妈身体健健康康,不要生病,不用吃药。
反正比赛又不止这一回,以后她还会参加更多更厉害的比赛,到时候再邀请妈妈去看好了。
在家人朋友、老师学校尽力营造的良好的学习氛围中,薛皎开始了考前最后的冲刺。
到这个时候,老师已经不怎么讲课了,顶多讲讲高考真题,老师们押的高考题,还有一些考试技巧。
学生们都是自己学,还是那句话,查漏补缺,哪里不会直接找老师问,老师们全天待命,等着学生问问题。
虽然知识是无止尽的,但高考内容是有范围的,薛皎这近一年来都在查漏补缺,如今倒也不能说所有知识都掌握了,但确实自觉进步了许多,有一种成竹在胸的踏实感。
转眼二十来天过去,时间进入六月份。
六月,高考的季节,七号和八号就是高考日。
最后在校的几天,教室里的气氛沉静压抑,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个位数,而且是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个位数。
原本已经考到麻木的学生,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紧张感来。
一些学生开始静不下心,尤其是部分最后关头才开始努力,但自觉还没学好的学生,翻开辅导书,看到不会的题,情绪倏地崩溃。
如果早点儿开始好好学就好了,如果当初不光想着玩就好了,如果能再更努力一点就好了。
总想着还有三年时间,但没想到三年过得这么快。
老师们急急忙忙把掉眼泪的学生叫出去心理辅导,既忧心情绪崩溃的学生,又怕他们留在教室里影响其他学生情绪,头都大了。
薛皎盯着书本上的字,也有些恍惚。
这就要高考了吗?好快啊。
她情绪还算稳定,虽然以前有病,但现在病基本上好了。
而且爸爸妈妈生怕她有压力,再三跟她讲,考什么样都好,反正薛皎这个成绩,哪怕一科卷子不答,都有大学可上,怕什么呢?
薛青山为了安慰女儿,不惜踩侄子一脚:“别怕,你考多少分,都比你哥他们考得高。”
薛皎哭笑不得,她心态没那么差的。
而且知识学没学会自己最清楚,薛皎的信心是她将近一年的汗水浇筑而成,数年来反复背诵回忆的知识为基地,因而分外坚固。
六月三日,是薛皎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之后就放假了,学生们在家自己调整状态,然后直接去参加高考。
这一天的晚自习也不用上,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就可以回家了。
有高三生嘶吼着从楼上丢撕碎的书本、卷子,薛皎不为所动,把自己所有书本、资料、试卷全都收好。
不说最后两天复习有没有可能用到,这些东西撕了丢下去,然后呢?学校清洁工不得打扫吗?
还真不用清洁工打扫,前脚撕书丢纸,后脚就被他们班老师撵到楼下扫地去了。
[为什么要撕书?!怎么能撕书!]
[古豆书生:行为放荡,举止不堪。]
[倒也不至于,他们应当是太过激动了,况且,撕的是自己的书,又没碍着旁人什么事。]
[富贵闲人:天人太富裕,书籍太多太易得,学生们难免不珍惜。]
[穿罗裙当状元:天女娘娘要高考了,又紧张又期待呢。]
[考的全会蒙的全对:快点儿考吧,再不考我也不敢看天幕了。]
[你们怎么都有昵称了,羡慕。]
[让我看看谁没考过: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