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
他的伴侣低声回答。
等到黎明的晨光拂照向整片栖息巢穴区,将沉闷的黑暗一并驱散时,遥远的通讯打破沉寂的空气。
睡成一团的两只虫被这响动所惊醒。
聊了太久的后果就是,这对伴侣全部睡过头。
这在身为人类的萨克帝的自律人生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格拉从被裹挟得乱七八糟的黑色鞭尾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将小毯子往上拽一拽,然后接通信息连接器。
“抱歉,我似乎惊扰到了你们。”
带着笑的声音传来,人类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仿佛是隔着什么厚重的外甲。
萨克帝不得不从快要完全罩住自己的绒绒毯里探出一个脑袋,瞥一眼情况。
然后这一眼令他沉默。
好熟悉的画面。
当年他和亚瑟第一次见面时,对方也是裹成这种看不清物种的样子。
外甲要多厚有多厚,一点人类特征都看不出来。
西蒙斯从头到脚都糊着污染隔绝服,一点缝隙也没露.
“你又跑去什么地方了?”
这段时间人类同灰翅族群的亚王虫在打游击战,差不多准备收网的青年不疾不徐,在彻底说清楚整件事情后便体贴地抽身而退,既不将对方逼得太急,也不会离得过远。
攻防战的精髓算是给他玩明白了,萨克帝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小孩心真黑。
他那被套牢的兄弟死活守着防线不愿软化。
也不是不能理解,道德的重量总是先给到年长的一方。和不管不顾一腔热枕的年轻人不同,银灰色的雌虫担任了太久抚育者的角色,从根源上没办法接受这种身份转换。
而收到提问的亚瑟发出模糊的笑声。
“我在顺着模型残骸的根系探索卡姆兰所有具有关联性质的星球€€€€请不用担心,这次回航我带了足够多的吞噬型武器,足以清理掉小半个星域的污染。”
“之后灰翅的换班战舰还会带来更多,毕竟在会谈开始前,我们要确保潮汐和污染物的密度都处于一个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