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得好,我哪需要这些……”谢衍喉头一滚,却被痴狂的徒弟双手环住脖颈,交颈似的缠上来。
“您又不要我了。”小狼狗咬了他的脖颈一口,似乎要叼出血来,控诉道,“我知道要克制,要矜持,要学会步步为营,攫取利益,要学会把您当做对手,与您斗,玩心眼……”
“可您不能不要我,哪有把情人都教透了,弄的非您不可了,却弃了他,教他与您斗的?”
这样天地雕琢的躯体嵌在他怀中,好似相连的骨肉本应是一体。旖丽俊秀的容颜,更是惊心动魄,在这紧紧拢着的床帏中,他的眼睛是热烈的赤,比红烛的光芒更烈。
“您若还是不要我,不如把我架在火上灼烧好了,您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烧尽骨与灰么。”
当然是不能的。
谢衍的顾忌与珍视,在他眼里像是厌倦与拒绝。
殷无极性子激烈,又是被宠大的,连一点冷待都受不住。
琉璃美而易碎,他宁可在坚冰上撞碎自己,换一身遍体鳞伤,乃至粉身碎骨,也得剖了师尊的心肝,教他也痛的淋漓。
“痴儿。”谢衍无法,只得略略支起手肘,单手把紧紧揽着他,却埋首于他颈间的魔君拥在怀里,似乎想停止他的颤抖。
他的声线温柔,“傻孩子,教你别暴露软肋,你却赤/裸/裸地剖开胸膛给我看,怕我伤你的剑不够重,你不够痛么?”
“……”他还是把他当做孩子啊。殷无极听他无奈的口吻,只觉得肺腑里尽是血味,却还是笑起来,也罢,好歹这样是最特殊。
“该教你的,我皆是教了你,却没见你听话过。”谢衍轻轻揉着他的后颈,似乎是教他紧绷的身体放松,“怎么都不长记性,我是伤你最深的人……”
他习惯了师父的角色,向来都是宠人的那个,无论他浑身有多少锐利的刺,谢衍都是要包容着的。
“嗯,恨死您了。”殷无极亲了一记他的唇畔,像是听进去了,又笑着道。“我会防着您的,您得当心被我算计……”
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今日谢衍便是走不脱了。
于是,他悉心地替徒弟把玉容膏抹了,抚去他身上的淡白色伤痕,又被他抱回了被衾内,被他手脚缠着,偏要他陪着睡上一晚。
殷无极把他按在枕上,反复地吻着他。仅仅是口唇纠缠,便有温柔在流动。
纵然有情动,但两位至尊都没有做些不该做的,罗帐中的事情本就禁忌悖德,但单纯的肉/体冲动太浅薄,比起这样温情的吻,还是相形见绌。
“亲不腻么?”谢衍由着他撒娇,轻轻地用指尖把玩着他的长发。
“不腻。”殷无极又压下来,叼住他的唇畔,语笑盈然,“今日能够在帐中为师尊暖榻,这般待遇,天地皆妒。”
第276章 止于周礼
两人皆是身着轻薄的寝衣, 放下帘帐,身体纠缠着睡在一起,说些极为亲密的小话。
气氛到了, 殷无极甚至还凑上去反复地亲着他的唇,柔软而黏人。谢衍又会把他从身上薅下来,塞进锦被里, 又反而与他滚在一处, 互相拥着,说些寻常小事。
“我为难你,晾着你, 教你特地来求, 却迟迟得不到半句准话,难道你不会觉得为师难相处,非得给你难堪?”谢衍按着他的肩膀, 把他压在枕上,慢条斯理地啄吻他的唇,“……别崖是吃了蜜么, 怎么嘴唇是甜的?”
帝尊身上有一股清幽好闻的水沉香味道, 一点唇珠不点而红。
他揽着师尊的腰, 由着他枕在自己肩上, 笑意盈然:“替您做点心的时候,尝了些蜜糖,但为了伺候师尊,不但沐浴更衣,还早就用细盐洁过口,您是从哪里尝出蜜味的呀?”
谢衍不答,却被他扯进锦被中滚了又滚, 肢体碰在一处。
在漆黑里,他们喘息着接吻,更甚时,殷无极攀着他的脖子,吻更过分的地方,教谢衍的颈上遍布痕迹。他们脊背布满汗湿,谢衍濒临失控,差点被漂亮小狼啃的骨头渣也不剩下。
但是,他们荒唐,却又清醒着。殷无极明白这一次的相见性质不同,既是回乡探亲,便不可谈政事,既是师徒至亲,有些禁忌不可乱碰。
“师尊告诫我,发乎情,止于礼。”殷无极枕在他身侧,将师尊的身体揽入怀中,缓慢平复动情的身体,着实不敢再去碰禁忌的那条线了,“可若是按照礼法,我们哪有行周公之礼的那一日呢。幕天席地也试过,禁断悖德也尝过,如何又差这一次?”
“你若是回乡探亲,可以,我自然以师长的态度待你。若是帝尊莅临,千里迢迢把自己送到我床上,性质就变了。”谢衍把缠着他的小狗从身上抱下来,揉到怀里,无奈地摸摸他脑后的发,道:“北渊洲到底如何好?教你来我面前恳求,甚至肯拿自己做交易?”
“北渊洲……很好。”帝尊再睁开眼睛时,眼底的意乱情迷又散去了,绯眸中自有一段温柔。这显出帝王的满怀柔肠,“我只是想……让他们过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