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人高马大,却被身上的实心秤砣压弯了腰,“你该减减肥了。”

“你让谁减肥?”杨平乐的声音在秦锐的耳边炸开。

炸得他余音绕梁,一阵嗡嗡的。

“我这体脂率比你的还低,你让我减哪门子的肥,是不是呀胖!”杨平乐问在地上跟着跑的胖胖。

小家伙人小腿短,倒腾着四条完全看不见的腿,肚皮挨着地,汪汪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经过的两个女生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得咯咯响。

秦锐把杨平乐半拖半架地弄上了观日平台,这里是金牛山最顶峰,一览众山小。

落日的余晖洒满天际,照得层层叠叠的云朵如火般绚烂,与火红的枫叶林交相辉映,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杨平乐这个艺术生搜肠刮肚了一番,想到了这句诗。

糟糕,忘带画架,这么美的落日应该收录进笔下。

平台上的男男女女举起了手中的相机或手机拍摄,杨平乐很庆幸自己换了新手机,尽管没有相机来得逼真,但也不差。

杨平乐打开手机,调了几个参数,将这一幅美景拍摄下来,不断调整方向,不断按下快门,直到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运动套装的少年入了镜。

银边的眼镜,浑然天成的疏离感,眉眼如飘渺云雾的青山,立在那里,世间所有的光华都在向他汇聚,落日晚霞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

那一霎时,杨平乐的心脏发出一阵诡异的嗡鸣,强烈地冲撞胸腔,有一道电流从心脏冲出,走遍全身,说不出是生理上的麻,还是心理上的痒,又或者两者皆有。

来势凶猛。

被咬的那道牙印存在感愈发明显。

发出惊人的烫意。

杨平乐怔怔地看着那个人向他走来,直到在他面前站定,身边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仿佛世间只剩下他跟眼前人。

沈泽清眼眸低垂,长睫盖下,遮挡眼中的情绪,他没法告诉心上人,此刻夕阳下的他有多美,美得让他不顾世人的眼光,想靠近他多一点,又一点。

想把他带回去,藏起来。

可是他知道,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若是敢把他藏起来,他绝对把房子给拆了,并站在废墟上,冲他竖中指。

杨平乐喉结滑了滑,盯着沈泽清的下颚线,真精致。

沈泽清抬手摩挲少年脖颈上那处被他咬出的牙印,此时仍旧没消,一片嫣红,带着灼人的热意,似乎仍旧还有湿润的残留,独属于他的。

“靠,我哥咬你?”沈泽馨惊讶的声音在两人身边炸开。

吓得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假装很忙。

沈泽清抬头的一瞬间,硬生生扼制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拉起袖子,露出那个黄金手镯,语气轻描淡写到让人头皮发麻,“我在替自己报仇。”

沈泽馨盯着那个克重很大的黄金手镯,靠,黄金的还做得不俗气的,头一回见,不过,“啥玩意?我没看出你报仇,反倒觉得你炫富。”

沈泽清轻笑出声,“嗯,小胖送的。”同时,在杨平乐看过来时,他使劲把手镯往上撸,把皮肤都撸红了,也不愿意摘,露出了两个月牙形状,已经淡化得几不可见的痕迹。

“你还记得吗?三岁的时候,为了抢一块巧克力,你咬的。”

杨平乐:“......”尼玛,三岁的事情大概只有你记得!

杨平乐从来不记自己欺负人的事情,太多了,占内存。

他的脑子都用来记谁欺负他的。

然后再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