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爷的举动，也有点出乎孙淼的意料。即便在系统空间里，也没见到过这样的操作。大部分时候，系统空间里的客人，还是直接以找茬挑剔为主，也有一些系统设置的小情景，例如客人没带钱、或者丢了钱包该怎么办。

不过，还真没有这样纠结到底要不要买、站在第一排开始犹豫的老人家。

只能说，系统AI尚不能完全取代人类，现实生活中会遇到的事情，也许比系统假设了千百遍的还要离谱。

大爷真的按照孙淼说的，往旁边挪了挪，嘻哈亚比二人组对着大爷点了下头，就上前一步，开始买自己今天的吃食。

嘻哈妹还忍不住对着孙淼吐槽：“昨天我买了三份，结果自己就吃到两份。谁能知道啊，我姐竟然在家。结果她直接给我拎走了两份，我这个买回来的人，比她吃的还少！”

亚比妹的话倒是不多，一般会看她们俩说话。

孙淼没什么回应的，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等到自己做完了、打包好了，交给两人，就结束了这一次买卖，又迎接下一位客人。

孙淼做生意的情况，都是大同小异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孙淼做吃食的时候，大家也会忍不住和孙淼说几句自己的事情。也不拘是什么，有可能是今天过来的时候堵了车、昨天晚上睡觉没睡好、自己的牙齿有些发炎了……甚至有可能是邻居家的猫打了一架这类的话题。

他们也并不需要孙淼的回答，只要孙淼时不时点点头，闭着嘴巴“嗯”一声，也就够了。

如果孙淼想回应的话，把东西递过来的时候，会接一两句话。也不多，多的时候能有十来个字，短的时候也就三个字“这样啊”。不过大家都挺高兴的，也没觉得孙淼敷衍。

因为孙淼的眼睛亮亮的。

她是真的有在听自己说什么，而且这之后，也代表着美食到了自己的手中，能够饱餐一顿。

大爷在旁边看了很久，一开始差点以为在孙淼跟前排队的人是她请来的，专门营造自己这个小摊子很火的感觉。即便大爷不知道，这个地方摆个小摊子、营造很火的感觉到底有啥用，但还是有这种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没了这样的念头，因为有很多人其实并没有离开，有座位的坐在小桌子跟前，没座位的直接蹲在马路牙子上吃。他们那吃饭的表情，显然是真心觉得好吃。

大爷还是觉得88很贵，可大爷也想试试看。他还是走进了队伍里，开口：“我能要半份吗？”

孙淼愣了下，点了点头：“大爷半份45。”

孙淼的抠门劲又出来了，不过也不怪她，一般来说都不能卖半份的，可大爷开了口，就卖呗。就是44半份不太好听，她涨一块的价，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她本来可以选择把零头抹了，卖40。

那孙淼属实也做不到，本来卖半份就有些亏了，要是半份反而便宜是40，那其他人怎么想？难不成自己是冤大头吗？

大爷对这个价格也没什么意见，付了款，等孙淼做出来后，他拎着水饺，往经典里面走去。

有些老客就心想：也是，来都来了，都到景点门口了，不顺便去里面逛逛吗？结果有人刚进去没多久，立马窜了出来：“别蹲着马路牙子吃了！这大门一进去，就是个小广场，还有很多石头凳子和椅子，景色还好，这不比蹲着吃好些？”

听了这话，大家都很心动。

于是客人们一个个都提溜着袋子，去了景点里面，坐在石头凳子上面，就开吃。

不得不说，景点里面的景色还挺好看。青山、绿树，树影斑驳下，坐在石头凳子上面吃美味的水饺，那别提有多开心了。就是苦了看门的阿姨，阿姨看着他们拎着东西进去，那可谓是满脸愁容。

主要吧，他们一个个目标明确，那就是进去吃东西的。要是有个别没素质的，直接扔在桌子上，阿姨就得进来一顿收拾。这个景点很小，就是一个小园林，平日里来的人也不多，所以公司就配了两三个工作人员。

阿姨平日里除了看大门、卖票，没人的时候也要抽出时间来收拾一下景点里面。

所以一看到有人拎着吃的喝的进门，她就开始担忧了。更何况，还是一口气这么多人。阿姨盯着看，就担心他们乱扔。但哪怕不乱扔，老老实实扔到垃圾桶里，阿姨也会跟着心惊肉跳的。

因为这里面垃圾桶也不大，就是景区那种包装成有些古风款式的小垃圾桶，没扔几个，就会扔满，到时候扔不下周围堆了一堆，阿姨还是要收拾半天。

阿姨在那边发愁，心中也有些哀怨：门口那小摊贩是按时就在九点走了，可留下这么多垃圾，她一个人得收到什么时候。

阿姨眼巴巴看着，却看到他们吃完之后，全都收拾了起来，而且还会从兜里拿出纸巾来，将自己吃水饺的地方仔细擦一擦。即便他们很自信，没有一点汤汁能从自己的口中溜走，但为了卫生，还是会擦一下。

擦完了以后，把纸塞进袋子里，手上提溜着袋子，直接就走了。

因为孙淼和他们说过，出了景区走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垃圾分类站，这个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实在不行，扔在她的大垃圾桶里也行。

孙淼是个特别爱干净、不给环卫工人添麻烦的人，之前跟着她去研究院附近摆摊的摊贩，也都是如此。他们老客看在心里，也记在了眼里。那群中途跟着孙淼的小摊贩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们这些老客，难道还能做不到呢？

所以他们提着手上已经变成垃圾的袋子，一个个昂首挺胸，仿佛提留的不是垃圾、而是锦旗一样。

出了景区的门、老客们还和孙淼打了招呼：“小孙老板，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