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此行还是雨花台求着顾容与来这一趟的。
“咋了,不喝了?”
他猛然放下杯子,惹来旁边人注目。
纪纶笑笑,“你们继续,我去趟洗手间。”
他好像找到机会接近顾容与了。
一层精美卧室,新任共和国公使不知疲惫似,已过零点,辛勤工作的身影仍投射在桌岸的灯光下。
直到有人进来,轻柔的脚步声渐近,知道是底下人安排的宵夜送来,他头也不抬道,“放那。”
一向机敏的手下没有如常领会他的未尽之言,即可照做,立刻出去。
脚步移动,又近他几分。
“你不吃吗?”
顾容与抬眸,幽冷的红瞳倒映进一个瘦削身影。
他脸上表情很淡,一样的普通船员制服加身,却有种似乎什么都不能压倒他的挺拔,就那么平心静气看着他,等着一个回应。
“出去。”他明令道。
来人眼有怯退之意,却毫无对他的畏惧,“你吃一点,我就走。”
顾容与落下笔,指尖轻点桌面。
他看着他,桌前的人也看着他。
那张很会说要强话的薄薄嘴唇不自觉抿紧,目光瞬息飘移,不知道看到哪个地方去,又收回来,执拗地望向他。
最后,顾容与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有的时候,他还是挺会恃宠而骄的,浑然不似平日的谨慎周全。
尤其是摸清了他的底线之后,很会来会试探。
眸光闪烁,顾容与扶额倦怠后仰,靠上沙发,双眸轻阖,掩尽所有波澜。
纪纶一脸懊恼。
悻悻出来,很想给自己不争气的一巴掌。
他怎么就没抓紧时机,跟顾容与解释清楚呢。
多好的机会,就被他浪费了。
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顾容与在顾公馆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
他像虔诚的信徒,被男人鲜少流露的温柔蛊惑。
他也相信,只要他一句话答应,顾容与有能力给他营造一个一辈子如此温柔的幻象。
而他不必纠结痛苦,只会永远幸福顺遂,一生无忧。
可——
顾虑当然也有,否则他也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麻溜滚蛋。
轻叹一声,纪纶再不停留门口离开。
事已如此,他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