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麋先骂出口。
“走走走,再晚点辅导员要下班了。”
他一手捧奶茶,一手又拽着我。
一副要把奶茶泼出去的模样。
等我们到了办公室,我才明白周思齐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除了辅导员和寝室长,另两个在场的是一对中年男女。陌生的脸,但又绝非是无关人员,那只能是€€€€
“傅老师,我们来了。”
陆麋开门见山。
辅导员面色不变,跟我们说:“这两位同学也是同一个寝室的。”
“你们好,小同学,我们是他的父母,这次来是专门向你们道歉的,还有,赔偿一切损失,希望你们可以不要把事情闹大,好吗?”
那位女性恳切地看着我们。突然走上前,抓住了我的手。
“我儿子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躁郁症,你们这么善良,能不能原谅他这一次?”
她的手如同某种潮湿的书页裹住了我的手,我似乎能感觉到那书页上的密密麻麻的沉重的字迹,而她的表情被松垮的皮肤,下坠的纹理,还有疲惫的眼神所覆盖,如同一盏将暗未暗的灯。
这种触感让我心惊胆战,我感到不舒服。
我想要抽出手,可是她握得那么紧,仿佛我是某种不可动摇的信仰。
“祝女士,您别激动。”
辅导员试图来劝她。
“你们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阿姨拜托你们,不要报警,他还年轻,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行不行,阿姨跪下来求你们€€€€”
“诶别这样€€€€”
辅导员和寝室长,还有我三个大男人驾着她。
“傅老师,我夫人情绪有点激动,这件事学校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要退学也行€€€€”
“不行!”
她一下子抓紧了我的手,朝着自己的丈夫吼道。
“都是你惯的。”
……
我不想看家庭伦理剧。
趁着她没注意终于抽出手。
辅导员忙着调节他们夫妻俩的情绪,让我们先出去。
我们刚要走,那位女士又叫住了我们,说:“等等,这是损失费。”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
“里面还多了一万块。你们去买点好吃的。”
她拾掇起一个客套的笑容,仿佛我们是路边四五岁的孩童,可以拿两颗糖就可以打发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陆麋天真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