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好的品质可以遗传就好了,那样,他应该很早就像母亲一样果断勇毅€€€€徐叙春在解答完他的疑惑之后的一个艳阳天义无反顾选择离婚,即便被自己的父亲和赵观棋的父亲两边苛责,成了他人嘴里的罪人过错方。
那段时间,捕风捉影的媒体电台总伴着欢快的音乐播报这段商业壁人的破碎,语调上扬,音符流淌,像在幸灾乐祸一件喜事。
也是个微寒天,他坐在长椅上,透过指缝看毫无暖意的太阳。很久之后,徐叙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她要走了。
赵观棋不知道那是清晨的露还是徐叙春的泪,不过她是笑着的,就足够了。他朝她笑回去,很重地点头。
于是徐叙春,他的母亲,在圣诞节前夕飞到了异国他乡的海岛上,迎接了圣诞老人送来的新生活。赵观棋在视频通话中和姐姐一齐祝她Merry Christmas。他很少见徐叙春那样笑着,澄澈,静谧。明明是大雪纷飞的冬季,窗外的喷泉池水都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她的眼睛却透过屏幕缓缓叙述着万物复苏的春天。
春天,春天。
他还没和周景池过过春天。
赵观棋心底像燃起一把实实在在的火,他漫无目的地站起身,有些喘不过气地撑在桌面上,掌心挤进一颗边角尖锐的糖。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来,慢慢剥开。
糖果是绿色的青苹果味,他含到舌边,抽掉包裹糖果的那层白纸。转过身,将青色的糖纸举到一样毫无暖意的阳光下。一行半透明的英文穿过阳光到他的眼底。
“I am wandering like an ant,hoping you are my bread.”
“……搞什么。”赵观棋感觉有只带着体温的蚂蚁缓缓爬过他的左脸,他情不自禁笑起来,“他又不是我的面包。”
不过我确实希望。
第72章 走
赵观棋没能吃出另一句情诗,只在聊天框里吃饱了冷漠。
他有时也认为应该留点脸面给自己,所以在打下“你那天为什么不吻我?”后选择了删除。他接着滑动屏幕,在一个又一个转动的加载圆圈后观看自己的独角戏。
走向会议室路上,他回望了眼不远处苗圃里发黄的枯叶,身侧参加会议的人一个一个路过他,同他问好。
落座之后经理说着近期项目的进度,阳光正好从左边打进来,赵观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手边的秘书很快递过来一张手帕。
“目前就是这样,本地组这段时间外出率集体上升,除开上次那个合同剩余的修改部分,没有其他需要追加的了。”祖欣站起来发言,跟着其他的目光有些担忧地看向赵观棋,“赵总,上次说的...”
“招新吧。”赵观棋截断她,“组长还是你当,面试提前把关。”
“好的。”祖欣点点头,很快坐回去。
就当赵观棋要离席时,祖欣又开口紧急叫停。
“有问题?”赵观棋问。
“那个...”祖欣一咬牙,“赵总,本地组合作案最终修改部分是在周顾手上过的,我们当时还没最后讨论敲定,他就离职了,最近没联系上...”
祖欣估摸着语气,问道:“您看,您那边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联系不上?”赵观棋皱眉,“电话还是讯息。”
“所有。”祖欣回答。
此话一出,小会在场人员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本地组抓心挠肝好一阵子,要不是赵观棋要回梅市亲自谈这个合作案,本地组被催得紧,也不会出此下策。
毕竟另一个人只会比他们更提心吊胆。
“没事,我来联系,你们先停一下。”赵观棋按了按眉心,拿上文件起身,朝其他人笑了一下,“散会吧。”
这句话之后,赵观棋一打电话就是一宿。周景池没有拉黑任何通讯方式,可就是杳无音信。有一瞬间,他甚至直觉周景池是不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刚想完,他狠狠一摇头,觉得不够又扇了自己一掌。
电话没有被如约接起,天边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