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笔你谁啊?!”他走过去扯人道。
“跟你没关系,我要找宣从南。”男人挥开胡阅的手。
怕车里的人跑似的,拍窗几乎成砸窗。
隔着铁灰色的车玻璃,看到外面沈迁的脸,宣从南有片刻的迷惑。
他们几个月没见了,就连上次沈迁给他的新号码打电话也是隔了几个月。这个人早已不在宣从南的思考范围内,如果不是他偶尔出现,沈迁这个名字对宣从南来说都仅剩一个字符。
丝毫不重要。
提起沈迁宣从南就记得他把自己当别人的替身,很无聊。
他没有兴趣知道沈迁的白月光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自己在沈迁眼里像的又是谁,更没有兴趣去了解为什么他们恋爱时沈迁不珍惜,分手后却一而再地表现出后悔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他只想过好眼下,和顾拾好好地相处。
可是如今当着顾拾的面,沈迁竟然找过来,试图破坏他平静的生活。
宣从南怕顾拾多想:“我不知道他过来。”
顾拾没说话,眼睛越过他的头顶,直直地看向还在疑似砸窗户的沈迁。
车玻璃隔音效果不错,他在外面大喊大叫,只有一点声音传进来。
车厢内安静得呼吸可闻,这点声音像恶鬼似的,逮着缝隙就往里钻,企图让宣从南可怜他。
“之前你说想和我结婚,我犹豫不是因为不想,是我不敢接受幸福!我很害怕和另外一个人组建一成不变的家庭,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我有一个糟糕的家庭,有一对糟糕的父母,我明明在乎你喜欢你却因为不懂让你难过,可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
“南南,你下车听我解释一次吧,到时候你想怎样都行,可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顾拾把你藏那么严实,他不让我见你,不让你接听我的电话,他害怕我跟你说明白!你之前明明想跟我结婚,你的选择是我,这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是,囝囝曾经想要选择的结婚对象是沈迁啊,顾拾一动不动地紧盯窗外,觉得自己能跟窗外的疯男人一概而论了。
他脑海里异常清晰地响起一段对话,顾拾当然知道囝囝曾经的想法如何。
“你很喜欢他吗?”
“谁?啊......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过和他结婚。”
“哦。”
千真万确,沈迁说得千真万确,顾拾就是不让他有任何接近宣从南的机会。
到底是谁卑劣,他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胡阅扒住沈迁肩膀,把他从车窗边拽离,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看口型好像是在说:“别特么逼我扇你啊?!”
一切举动变成慢动作,微风过去都能留下痕迹。
所有声音犹如糊在水里,因为曾经的自以为是,才让宣从南难过那么多年,自责像无尽的潮水一般冰冷地掀过来。囝囝可能随时会走,他做得不够好......顾拾熟悉自己的状态,几年的压抑努力终于还是功亏一篑。
一道声音犹如沙漏漏完的那刻,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时间流速“当”地回归正常。
“我下去跟他说。”宣从南皱着眉头道。
“不准去,你跟他没什么好说的。”顾拾一把攥紧宣从南。
刚打开一条缝儿的车门在顾拾爆满青筋的手里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