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再多说什么,便相互辞别回家了。
…
初春的柳树刚刚发出嫩芽,嫩绿的一片,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心情大好。
那婶子说的没错,一眼看过去,就数最东边的那棵柳树最为粗壮。
姜余问道:“应该要什么样的柳枝?”
顾文承回答:“什么样的都可以,我们随意剪一些就成。”
二人没一会就剪了不少柳条,姜余主动把篮子提到自己手里,二人结伴回去。
家里,顾母此时正在煮红土根,这些红土根需要煮半个时辰才好出色,等顾文承和姜余二人回来以后,姜余接过顾母手里的活,顾母则去灶房做饭。
姜余看见顾文承找了一个小锤子,把柳枝的嫩芽去掉后,就在一个木板上开始砸柳条。
姜余看了一会儿,道:“相公身子还没好全,要是累了就歇一歇,我来干。”
顾文承没推辞,他身体现在的确还很虚弱,不太合适做体力活动。
姜余接过小锤子,没一会儿就捶打好了柳条,“然后该怎么弄?”
顾文承往火堆里添一根柴火,“把锤好的柳条剪成小段,先放篮子里吧。等会需要放进锅里煮一个时辰,然后再把里面柳条捞出来,继续煮半个时辰,后面这半个时辰是来增加浓稠度……”
顾文承看着姜余略带迷茫的眼神眼神,咳嗽了一声,改变了说法。
“后面再煮上半个时辰是来增色的,熬的时间久了,颜色会更重。”
姜余心里想了想,这步骤和用红土根染布差不多,只不过是把红土根换成了柳条。
顾文承在煮红土根的时候,趁机还往里面放了一把草木灰,一边的姜余看见他的举动面露不解。
顾文承解释道:“草木灰和明矾都有上色和固色的作用,也是染色中最经常用的两种东西。但是并不是所有染色都能加草木灰和明矾。”
他想了一下没说什么酸碱度,而是说:“比如用柳条染色加草木灰就没什么用。但是如果是用柳条一边染色一边把布泡在石灰水里,染出来的布最后会变成浅淡的褐黄色;若是中间泡过绿矾的布,最终会呈现灰色。”
姜余听到入迷,忍不住感叹,“好神奇。”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道‘文承哥也好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
顾文承不知道自己又被夸了,“这些都是前人用实际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
上下五千年的文明每一样都是智慧勤劳的人民大众总结而来的,每一样的精彩纷呈。
又过了一会儿,顾母走回来,掀开锅上的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红彤彤的水。
“差不多了,把火熄了吧。东西就放在这里,我们去吃饭,等吃完饭以后咱们把它倒入桶里。”
三人一起去吃饭,顾屠子去别的村劁猪,中午不回来。
顾家的饭食要比姜家好不少,再加上儿子的身体还弱着,顾母就想着得继续给儿子补补身子,就提前泡了粉条,准备炒个肉菜,又闷了一锅杂粮饭。
顾母把猪油在铁锅里化开,放上八角爆香。再把提前切好的肉片放进锅里翻炒,等肉片变色,她在把野菜放进去,加些调味料,继续翻炒。
紧接着放入提前泡好的粉条,加水开始炖。此时肉菜的香味已经开始散出来了,后面则是越炖越香。
姜余去灶房拿碗筷,他隐约听见了隔壁邻居家打孩子的声音,好像是小孩闹着想吃肉,家里人不给做。
他低头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以前在大伯家,总是他闻邻居家的肉味,馋的流口水,没想到如今却换了身份。
把饭菜收拾到堂屋里,三个人做下开始吃饭。
姜余感觉顾母做的饭格外好吃,菜里加上肉那么一炖,就连发苦的野菜,也完全吃不出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