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自己的习惯,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途中,有两三个人礼貌与他打招呼,他客气回礼。
坐下后没多久,突然有个女人来了,看到顾途坐了她的位置皱眉,丝毫不避讳问同伴:“这是谁啊?怎么在这儿?”
同伴耸肩:“刚才张队让他随便坐,谁知道他就坐到这儿了。”
女人小声嘟囔了个“无语”,招着附近同伴坐到了其它地方。
顾途淡漠看着这一切,情绪不被影响是假的,但他已经学会将情绪与理智分离。
尽管不适,他仍旧冷静地朝着顾秋赐的方向看去。
来时,顾秋赐说,与其他人交流信息是为了他好。
可当他真的来了以后,没有人会与他说话。
来之前,顾秋赐说自己会带着他,可来了以后,顾秋赐却直接抛下他不管。
这一幕渐渐与顾途的童年重合。
“走!咱们去玩儿。”小男孩拉着刚学会走路的顾途的手,将顾途带到大树下。
“这是谁啊!”有小孩问。
“这是我弟弟。”童年顾秋赐说。
“这么小的孩子玩不了吧?”
童年顾秋赐:“没关系,小途他很听话的,对吧,小途?”
顾途从来没有玩伴,只有秋赐哥带他玩。
顾途如捣蒜点头。
“砰€€€€”有什么砸到了顾途的身上,顾途栽倒地上,很疼。
“他怎么了?”
童年顾秋赐居高临下:“不用管他,我们接着玩。”
顾秋赐总是兴致勃勃将顾途带出去,美名其曰说是陪伴,实则每次都将顾途扔在角落。
也是很巧,顾秋赐每次找的“朋友”都是身份低于顾家的,他们对顾秋赐言听计从,顾秋赐不吭声,他们就会自动忽略顾途。
“他这么小不会流鼻涕吧?真脏。”
顾途茫然,不会的,他天天都会洗澡。
顾秋赐却仿佛没有听到。
过去的记忆实在太多,顾途对顾秋赐最后的回忆是,顾秋赐跪在祠堂,邢清昭用马鞭将顾秋赐抽得鲜血淋淋。
顾家人在一旁看着,顾秋赐的母亲捂着嘴流泪,父亲撇过头,偌大的顾家无一人敢拦。
后来,顾家再也看不到顾秋赐,他的表哥表姐们都躲着他。
无意中,他听到有人说。
“秋赐哥说得果然没错,伺候太子就是难,一不注意说不定命都没了。”
“秋赐哥好惨,本来好心带着顾途玩,结果落了个这下场。”
在顾途的回忆里,他的童年一直是形单影只,充斥着被孤立与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