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前方站着的人,其余华装信徒均跪伏在地。
最前方站着的人面容年轻,声音轻佻。他对众人说:“现在……开始为我们的黑哨兵祈祷吧。”
白煜月眼皮微动,无法感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些枷锁被打开了,身躯不€€断往下沉,过往记忆迅速地淹没自己。
他一会儿看见长夏的记忆,一会儿看见北星乔的记忆。错乱的画面让他茫然无措,他不€€得不€€拼命地在记忆之海里游泳,寻找最初的记忆。
……
21世纪。
高中生白煜月刚结束晚自习,就听见校门口的人群在说什么“今夜彗星降临”“全华国肉眼可见”。他好奇地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星空。
谁知白光一闪,他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新世界里,他似乎变成小小一只,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和情绪,还总是哭出声。每当这€€时,总会有人将他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用€€不€€成调的呢喃声哄他入睡。他猜测那就是他的父母。他喜欢他们。
原本€€白煜月以为自己只是普普通通地穿越时空了,谁知他渐渐地察觉到这€€个时代的不€€对劲。
他们没有住在房子里,而是住在山洞里,而且总在奔波。
妈妈有的时候会拖回来一头北极熊做熊肉火锅。
父母的对彼此的称呼听起来就像亲生姐弟。
他到底穿越到一个怎样的时空?
直到某一天,白煜月忽然被喧哗声吵醒。一个人用€€扩音器对这€€个三人小家喊道:“站住!你已经€€进入人类最后防线警戒范围!如继续前进,将视为不€€友善信号!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士兵的窃窃私语不€€小心€€收录到了扩音器中。白煜月听见他们低声说:“你们几€€个下去把那个家庭接上来,注意别€€让他们携带炸/药之类的。是不€€是还有孩子?你去看看仓库里的奶粉够不€€够用€€。”
三人都听见了士兵们的对话,多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哨塔士兵熟练地接待他们。显然从€€这€€个方向逃出来的难民不€€止白荆棘他们。士兵们还友善地用€€热毛巾给白煜月擦了擦脸,把北极熊的血迹都擦掉。
“白头发€€的孩子……真是罕见。”士兵说道。
原来这€€一世他长成一个白毛吗?白煜月想象不€€出自己如今的样子。
一位军官严肃地询问白荆棘:“你是哨兵?”
“是的。”白荆棘冷静地撒谎,“自从€€哈雷种€€植园被烧毁后,我们一直风餐露宿,千辛万苦才打听到以前的亲人可能来到这里了……”
军官神色微霁,目光指向白荆棘身边的青年,问道:“那你们什么关系?”
青年声音润朗:“我们是夫妻。”
普通人和哨兵的结合有些少见,但在外面毫无道德法则的世界里,会出现这€€种€€搭配并不€€出奇。军官很快给一家三口登记了资料,然后对白荆棘说:“按照规定,外部势力的哨兵需要接受白塔为期一年的监管。”
白荆棘正好需要用€€资料换点钱,爽快同意了。青年抱着白煜月,着急地问:“难道这€€一年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吗?”
军官头也不€€抬地说道:“家属可以一起去三塔之城。去白塔主要是学€€习我们这€€儿的规矩,会有假期的,到时候就能见面了。”
白煜月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是从€€种€€植园逃出来的吗?什么是哨兵?什么又是白塔?白煜月意识到自己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可不€€等他感到惊喜,一阵委屈的酸楚便攻上心€€头。他刚刚全都听懂了,妈妈要离开自己一段时间,妈妈能不€€能不€€离开呢?
小孩子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谁都哄不€€了。
哨塔内顿时手€€忙脚乱。
白煜月一家乘坐极地列车来到三塔之城。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居然不€€住地标,而住在地下城市。
地下层大€€体€€分为三大€€结构,负一层是倾听层。入口处安装了声音过滤网,将风雪声都滤走,并放大€€其他杂音。地下的人们通过这€€些声音判断来者是敌是友。如果有意外,就关闭通道。
负二层就是生活区。白煜月抬头看着天花板伪造的天空,穿行在孔明€€灯样式的高空照明€€灯下,眼睛都舍不€€得眨。长得千奇百怪的人们吆喝着自己的小摊位,白煜月的白发€€反倒并不€€那么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