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过你会来€€救我,也€€是我不对。”
北星乔猛然抬头:“那€€个时候,我、我直到现在都很后悔€€€€”
白煜月:“在我死后你才来€€找我吗?”
北星乔只觉浑身冰冷、绝望临头。
白煜月:“在我死后你开始后悔了吗!”
北星乔红着眼眶,抖着双手说€€:“小黑,我知道你恨我,这是应该的€€……”
“北星乔!”白煜月拎起北星乔的€€衣领,手腕青筋暴起,将北星乔掼在墙壁上€€,撞出沉重的€€闷响,宛若一声宣告极夜的€€钟声。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轰€€€€”
在黑哨兵的€€盛怒之下,整座边境哨塔往下沉了足足三厘米。
好不容易翻新的€€显示屏瞬间歪向一边,屏幕裂出裂纹。白煜月亲手敲上€€的€€玻璃瞬间支离琐碎,像淌一地的€€水晶。白煜月从废弃小镇淘来€€的€€时钟摔倒在地,指针左右摇摆,滴答不停,发出错误的€€鸣叫。塔外€€的€€铁皮吱呀一声,只剩下一个角还钉在墙壁上€€,其他€€三个角在冷风中左右摇摆。
这座哨塔本就残破无比,白煜月初来€€乍到时好不容易修得好看些了。可惜他€€终究不是专业人士,再多€€的€€伪装都不牢靠。这座哨塔终于在众人面前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没有€€人见过白煜月如此愤怒的€€模样,又或者以€€往承受白煜月怒火的€€人绝不是他€€们。在场所€€有€€人一下子€€惊呆了,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阻止。
白煜月逼近北星乔,姿态宛若一头即将咬断猎物气管的€€恶狼。染上€€黑发的€€他€€更加显得冷酷残忍。这一刻他€€好像与传说€€中的€€黑哨兵重合了,他€€将斩断孽缘,此后无情无义、无拘无束。
但当北星乔望进他€€的€€眼睛,却霎时错愕。
在目光交汇的€€这一刻,在短暂如电光火花的€€这一刻,北星乔忘却了属于自己的€€悲伤,而终于读懂了白煜月双眼下隐藏的€€意味。一段段回忆如一片片玻璃贯穿心口。他€€不再理会被撞得发疼的€€背,而是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握住白煜月冰冷的€€手,体内所€€有€€脏器都被汹涌的€€难过积压得发出悲鸣。
不知不觉,他€€脸颊滑落一滴泪。
第062章 叛徒
冰冷的泪水滴落在白煜月的手腕上。白煜月骤然清醒, 双眼无神地放大,而后是漫长的茫然。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北星乔,想起12岁的北星乔和高塔, 可他们终究是长大了。
他慢吞吞地松开北星乔的领口, 双手垂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像是把身€€体所有的疲惫吐出。
“算了,随便吧。”白煜月低下头, “我累了。”
北星乔下意识想喊住白煜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那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眼泪像一滴迟到的魔药, 他的灵魂骤然间从南极洲上大大小小的哨塔超脱而出。北星乔好€€像第一次读懂了白煜月的内心, 爱不应该让人如此煎熬,庞大的思绪拥堵在胸口,陌生的感觉让他无法挪动€€步伐。
白煜月拿起装备区的风感仪, 披上厚重的大衣, 推开哨塔的铁门便离开了。他几乎是以逃走的速度消失在茫茫风雪里。他没有立刻使€€用风感仪,而是随意地找了块雪地,将自己埋在里面€€。
大雪很快覆盖在他身€€上, 眉眼、睫毛,都蒙上一层晶莹的白霜。雪块贴近肌肤, 给予灼伤般的错觉。大风下的体感温度格外的低,白煜月感觉快到自己极限了, 才铺开自己的精神域,带来真正的温暖。
天地间除了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再€€无其他, 他还活着, 但€€好€€像只剩下他一个活着。他一个人来到亚历山大岛,此后又将孤零零一个了。
忽然雪地里传来响亮的噼啪声, 那是驯鹿肌腱滑动€€发出的声响。白煜月连忙坐起,精准无误地找到声音的方向。一头戴着红围脖穿着鹿毛大衣€€€€当然是驯鹿群脱的毛制成€€的€€€€驯鹿,顶着高高的鹿角出现在白茫茫的风雪里。
“大哈,你怎么走出来了?鹿舍门坏了?你会被冻死的。”白煜月左右查看驯鹿的保暖衣物,他不敢把小红带出来也是这个原因。风一大,体感温度可能达到零下40度,小红没有换羽,根本活不了。
“幸好€€衣服够暖和……”白煜月摸了摸驯鹿外面€€那层棉被般的衣物,记得这还是他和学长无聊的时候一起织的,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他不会拿大哈冒险,连忙拿出风感仪,判断好€€当前方向,原来他才走了离哨塔50米远。大风环境下的路真的太难走了。他牵着大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鹿舍。
白煜月仔细检查过鹿舍的装置,没有发现一点破损。大哈究竟是怎么走出来的?又是怎么走到他身€€边的?白煜月感到困惑,但€€暂时没有力气想这些了。他关上鹿舍的门,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抬头往天上看。
风刮得很猛,能见度仅有半米。白煜月晃晃脑袋,包好€€围巾,心想应该是看不见的。
被大哈的事情一打岔,白煜月暂且从之前的情绪中拔出来了。他现在有着更€€重要的事。
他拿着风感仪,脑中调出亚历山大岛的地形图,找到山径上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掀开石头,里面€€正好€€放着一块滑冰板、一把重狙,和一套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