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岛逐渐步入冬日,夜晚越来越漫长。他们忙活许久,天依旧是黑的。
在这种特殊天气期,士兵们需要重新调整生物节律,封寒给大家定了外出表,规定每次只€€能有两人外出,其他人都在哨塔内待命。
恶劣天气下信号不好,哨塔又没有其他娱乐设施。说是待命,其实就是在哨塔休息。
白煜月的排表在三天后。这段时间€€他只€€能用小红打发时间€€了。
他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突然传来水滴声。
水滴声十分轻微,仿佛只€€是暖气管里冷凝液漏出来了。几秒后它便消失了。房间€€只€€剩下小红的咕噜声。
白煜月紧闭双眼,皱了皱眉头,仿佛在做噩梦。
忽然他睁开双眼,眼中没有半点睡意。他坐起来,朝房间€€无光的角落说道:“滚出去北星乔。”
北星乔从房间€€角落里€€走出,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进来的?”白煜月彻底冷了脸。
“我€€没打算吵醒你。”北星乔轻声为自€€己辩解,“向导这一侧的门锁本来就是坏的。”
白煜月想起来了,前几天北星乔和年知瑜互殴,封寒为了镇住他们,让那巨大的海鸟冲进来。估计就是那时候把这一侧所有的门锁都弄坏了。
“那位破冰者好像盯上你了。我€€担心你的安危,本来只€€是想在门外守着……”北星乔说。可能一开始他确实如他所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地走进白煜月的房间€€,真是可怕的很。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盯着白煜月在看€€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吗?”白煜月对€€北星乔熟得不能再€€熟,一眼就看€€穿北星乔在找借口。他不禁抱怨道:“你晚上就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在白塔的时候,北星乔就喜欢在晚上偷偷动€€手动€€脚。北星乔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白煜月都一清二楚。他有的时候觉得服务爱人是他的责任,北星乔爱弄什€€么就弄什€€么;有的时候实在想睡觉,就把被子裹紧,让北星乔识相点。
北星乔:“我€€这一次什€€么都不打算做,只€€是来看€€看€€你。”
他摊开双手,尽力展示自€€己的无害。
他很清楚白煜月的底线。硬来是绝对€€不行的,适当的示弱才能让白煜月放下防备,适时的主动€€才能破开白煜月的心防。
果然白煜月只€€是无语地看€€向他。
小黑已经€€习惯让渡一部分隐私了,而且从不生气。
北星乔趁机贪婪地看€€向白煜月。房间€€很暗,但不妨碍他将白煜月的容貌尽收眼底。北星乔太久没有长时间€€仔细看€€白煜月了,此€€刻每一眼都让他倍感幸福。
白煜月的手搭在被褥上,细长的指节与被子的褶皱好似一幅画那么完美。
睡觉的白煜月摘下了手套,摘下了围巾,皮肤大范围的裸露着。每当他发现一条伤疤,心都会随之一颤,既心疼又抑制不住吻上去的冲动€€。脖颈上的伤疤尤为明显,经€€年累月的电击已在上面烙上黑印。想到白煜月曾经€€被电击项圈惩罚,北星乔就生出浑身戾气。
黯淡的月色下,白煜月眼下的痣并€€不明显,可北星乔知道它们确实存在。白煜月染了黑发,刚睡醒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但每一根小碎发都很可爱。
然后北星乔猝不及防对€€上白煜月的视线。
原来在他渴求地看€€着白煜月时,白煜月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白煜月沉默着,用一种复杂而沉重的目光看€€着北星乔。那里€€没有怨恨,也没有痛苦,只€€是如同€€回顾一本书€€一样,重新翻阅他从前的爱人。
那种眼神太复杂,一瞬间€€北星乔内心好像塞进了大量复杂的情感,无法解读的信息让他心生恐慌。
他好像又弄错了什€€么。
白煜月不是因为“习惯被迫让渡隐私”才不向北星乔发火。
他让北星乔站在那里€€,可能是因为他也想念过从前的北星乔。
北星乔不得不将双手背在身后,绞紧手指。这种姿态只€€有他从前向教官汇报时,过于紧张才会展现。后来他已经€€能从容淡定地面对€€一切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