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神地€€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废墟,悲痛几乎从€€胸腔破体而出。巨大的悔意压垮了他最后一根神经,他向来不€€是个会后悔的人€€,因为后悔全无用处,只增余恨。而现在他脑子里蹦出了无数个“如果”,每一句“如果”都在杀死他。
€€€€如果白煜月能活下来就好了!
€€€€如果白煜月还活着€€就好了!
€€€€无论付出什么都好!他不€€想白煜月死亡!他只要他活着€€!
白煜月幻影消散的那一刻,北星乔终于深陷绝望,死亡是一道€€鸿沟,已经彻底将他们隔开€€。他还活着€€,可是白煜月已永远不€€能再活过来了!
他的骨头咯咯作响。不€€一会儿,他站起€€,却不€€像个人€€,而是恶鬼出笼。散落在身边的枪械无端震动,然后被北星乔部分实体化€€的精神域捕捉,迅速甩到北星乔身上。
他想离开€€去€€别的地€€方,去€€还有白煜月痕迹残留的地€€方。北星乔的感知里他动作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能回€€到他和白煜月的宿舍了。不€€对,白煜月搬出了宿舍?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为什么他没有去€€找他呢?为何他所看的地€€方,都没有白煜月的痕迹?
在现实世界里,他每一步都重若千斤,仿佛步履蹒跚的老€€人€€。
比枪械更快的是水母精神体的触手,诸多麻痹素注入北星乔的灵魂。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夜巡组组长的精神体可以€€轻易压制他。
北星乔被无形的触手包裹着€€,只能无声地€€恸哭,沉沦在无尽黑暗中。
昏沉中他的身躯往下坠,坠落到没有月光照耀的地€€狱。
“又一个失控的……”原平安摇摇头,忍不€€住质疑自己,“难道€€我真的不€€会教学€€生吗?”
听€€完原平安陈述理由的几位人€€类代表,已经相信了原平安的说辞,那位被寄予厚望的黑哨兵,可能真的死亡了。而现在形势逼人€€,他们只能乖乖被原平安拿捏。
原平安礼貌地将一个个五花大绑的人€€类代表请上车,送回€€白塔内严密监视的房间。接下来双子塔群龙无首,她终于可以€€将双子塔翻个底朝天抓人了。
“总指挥,那这些学生怎么办?”一位卫兵请示道。
“他们也算误打误撞替我们铺路,而且他们绝不是被极乐曼陀天渗透的对象……”原平安道€€,“给他们从€€轻处分吧,之后我可能会用到。”
现场可谓是惨淡无比。一位人€€类代表成€€为了无头死尸。司潼和历洛崎已经被敲晕了,赫川和晁千亿被用哨兵专用手铐铐着€€。赫川处于失控边缘,晁千亿不€€断念叨着€€他是无辜的。北星乔被重新注射麻醉,抬到担架上治疗。
在场能完全站立的学€€生仅有年知瑜。他的衣服在混战中被烧灼出一个个坑洞,已不€€复当初的优雅出尘。他翻过废墟,走到绿光莹莹的液体罐跟前,用手拂去€€灰尘,注视着€€里面的骸骨。
有了原平安的指令,卫兵们客客气气地€€请年知瑜上返塔车,并说:“刚刚总指挥已经说了,那不€€是黑哨兵的骸骨。”
“我知道这是假的。”年知瑜呢喃道€€,“但我从€€虚假中了解痛苦,从€€而了解我的真实。
“原来活着€€……是这种滋味。”
卫兵们不€€明所以€€。
原平安已经走远,夜星随即跟上。白虎精神体躺在夜星面前在旁边露出肚皮。原平安踢了白虎一脚,她转头看向被剥掉一大片外墙的南极胜利塔,道€€:“继续走吧,再烂的摊子也得好好干……”
夜星为自己的失职感到抱歉。
原平安轻咳几声,响亮的命令在冰原上回€€荡:
“全体!排成€€纵列!现在、立刻,向双子塔出发!”
在一夜的闹剧后,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天边隐隐作亮。
……
亚历山大岛。
在三塔之城酝酿了一夜的风暴通过各种手段传到各个站点。
在白塔难得收到阳光照射的几个小时内,一场清除间谍的行动如雷霆般进行。从€€双子塔已被击毙的人€€类代表开€€始查起€€,最终从€€双子塔各个阶层,乃至城区的平民们,都揪出了一系列受到极乐曼陀天蛊惑的人€€。
极乐曼陀天本身带有宗教性质,在荒芜的冰原上能轻易拿捏人€€心。总指挥看了都摇头,唯一庆幸的是,白塔依旧固若金汤,有嫌疑的仅有晁千亿一人€€。
封寒也在为其中的事情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