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一句:“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把这破地方直接毁了啊?”
这是她绝对不可能说出的话,甚至她的思维都不可能去想这种事,这是禁令、她无法突破的禁令。可是她确信听到了这句话,也清晰感受到了自己声带的震动,近乎撕心裂肺。
——为什么不把这破地方直接毁了啊?
毁掉,全部毁掉,连同她一起毁掉。
生在这里,死也在这里。
因为“编号4000”出生,也因为“编号4000”死亡。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是每一任“x”的人生闭环。
用力过猛,时虞向后踉跄两步,抬起头时,看到诗词本展开砸向屏幕,却正好落在“编号4000”的脸上。她又开始笑,用笑来抑制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住发疯的四肢。
“我没法毁掉这里,可是你能啊!”
她发疯的四肢并不是想要掀翻一切、摔砸一切,而是几乎想要跪在这面屏幕前,将那些已经无法控制的言语尽诉衷肠。
“是啊……”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可时虞仍然跌倒在地。
投掷诗词本的动作仿佛耗尽了她全部力气,她虽然没有真的跪倒在地,但也无力爬起:“你能啊……”
“我没法毁掉这里。”她又一次说,“可是你能啊。”
为什么呢?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把这里直接摧毁殆尽呢?把她留在这里算什么呢?侮辱吗?
她垂着头,声音是通过空气传入她的耳朵中的,声带的震动远比思维要快。
时虞听到自己的问题又变成了:“释千,释千,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呢?释千、释千……”
她没叫那不具备人格的编号,而是呼唤着她为自己起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呼叫这个名字似乎就像是呼吸一样,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释千、释千……”